白子鹤眨眨眼:还好,我只是
你该不会对他另有所图吧。
比较景仰白子鹤顿了顿,你说谁?
苏玄机啊。容庭芳理所当然地看着他,从苏玄机出现起,你的心跳起码比先前快了小一半,方才言语中对他又如此了解。他忽然凑近,眼睫毛几乎要眨到白子鹤那张瞧着清俊无暇的脸上看了半天,窃窃小笑起来,脸还红了。说中了?
白子鹤:
脸红。
多半是气的。
白子鹤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容庭芳根本连根毛也没有见过,这里乌漆抹黑只有火光艳艳,哪里就能看清脸红不红。通常他也不会这样寻人开心,如今倒是兴致高昂,莫名就痛快。
白子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胡说八道会出大事?
会。容庭芳洒然,我不痛快,别人就会出大事。
白子鹤的藏匿术如何不作评价,但是蓬莱掌山真人的术法确实堪称一绝,立于当今大洲仙道之巅,唯有法门可与之媲美。但法门独立于蓬莱之外,原本就不是一个流派。不管怎么样,起码容庭芳和白子鹤唧唧歪歪到现在,暂时还没人发现他们。
倒不如说,确实是有的人够了解自己师弟的。苏玄机本想秉着此事罢了的态度,离开此地将这事一带而过。他虽然也不相信郝连凤的说辞,但人在蓬莱外,自然想要替自己弟子作些掩护。可是如今看来,白式微不理不睬亦不给面子,大约就打定主意要生事了。
老夫藏龙骨的地方,自然是万鹤山庄灵气最充足之处。白式微吩咐道,再仔细些,莫要叫宵小跑了。
白子鹤几乎要怀疑,白式微是故意将龙骨所在透给郝连凤听。
容庭芳有些幸灾乐祸:白家不是依靠蓬莱,同舟共济上瓦行么?原来也只是表面亲家,结果不还是按着脖颈想强出头。看来,蓬莱盛名不如以往,连外面的人也想要压他一头,好讨些好处了。搞明白这层,他嘴角微翘,略带讥讽。这就是余秋远一心要护着的幽幽大洲了,真是人心向善啊。
白子鹤:
他说:人心易变,善与恶本来就在一念之间。但切不能因恶除善。
这个语气
容庭芳转头去看白子鹤,对方脑门上的翅翎亮得发光,飘飘摇摇,确是仙气飘然了。可是他分明记得,之前在望春楼时,白子鹤是一个妄性又率直的人,并不讲这些大道理。
那些白家人在他们身边来来回回了好几个,却像是瞎的一样看不见就在他们脚边的两个人。有一次容庭芳的衣袖甚至就被踩在他们脚底下。容庭芳不动声色地变出一根冰针,搁在了地上。当那个人一脚踩过时,嗷地就刺进了他脚底。
冰针入脚即化。
那个人嗷地一声跳了起来,可根本看不出自己到底踩到了什么。
白子鹤真的从来不知道容庭芳是一个这么幼稚的人。
三遍过便不会搜第四遍。找不到人在白式微意料之中。容庭芳高兴,他也高兴。这么说来,他就能将窃取的罪名安在萧胜身上,萧家的老头子就算要和他唱反调,那也成。在明天那么多宾客面前去唱罢,倒是茶余饭后的笑柄。
白式微胡子一翘,郝连凤就知道不妙,他暗中看了苏玄机一眼,苏玄机仿佛是没看到弟子的求助一样,但却突然走向了那金光灿灿的聚灵阵。那截龙骨已经有些年头,看着像是从灰中扒出来的,并不干净。
聚灵阵对苏玄机来说不算什么,但他还是征求了白式微的意见。
白家主,可否借我一观?
白式微道:苏峰主随意。反正这个龙骨也不可能再被摆在这里。
苏玄机是知道这不是真的龙骨鞭的,蓬莱在瓦行找到了什么,他难道还不清楚?
拿出来看倒无妨,但苏玄机可不止要看。他取出了另一样东西,看清那样东西时,容庭芳浑身的皮都崩紧了起来。那是洗灵尺,洗灵尺以前是余秋远的,每每从魔界回来,他总要东敲西打,把沾染到的魔气锤尽。
魔气入体敲打不出,稍微沾染一些倒无妨。
这怎么能行。容庭芳盯着这截龙骨,已将它视为囊中物,被蓬莱的人一敲,他取回这截骨头还有什么用?他的齿关都绷成了一条线,心中已打定主意,决不叫苏玄机得逞。
但苏玄机也没那么多心思,他不过是正好想到这骨头多半污秽,免得触手有什么麻烦,故有此一举。洗灵尺被举了起来
容庭芳眼神死死盯着苏玄机,手上不自觉用力,压根没注意到揪了谁。
忽然那尺子就被拦了下来。
白式微拦住苏玄机,有些不满:苏峰主,你说借来一观时,可没提过这茬。
这龙骨鞭我明日另有用处,若经蓬莱仙气一涤,便成了你们蓬莱的所有物,我还能拿它做什么呢?白式微笑着,绵里藏针,稍用了些力气将那尺子拨了开来。
苏玄机笑了一下,倒也没反驳,顺势将洗灵尺收起来,是我思虑不周。
我看此物今日是不能放在这里了,白家主还是趁早将它带回吧。免得多生事端。
白式微道:苏峰主说的有理。
经过苏玄机这么一不小心,白式微也不敢在这里多留,这个事端不仅要防着外人,看来还得防着身边人。没想到这个蓬莱这么会搞人。他招呼人过来,将龙骨置入锦盒中,准备过会一并揣走。
原来这才是苏玄机的目的。
不过是要替他弟子解围,叫白式微不好马上发作而已。
容庭芳松了口气。
气一松,这才发觉手中有异物感,低头一看,一只手被他抓得青紫。
容庭芳像触电一般松开手,对不住。
结果力气使得不对,不但没分开,反而将白子鹤拉了一把。他二人本来就靠得极近,又因为不能动的缘故,身子早就伏麻了,这么突然一使劲,白子鹤没有反应过来,被容庭芳拉的一动,力气没落到着力点,一反一压,两人就抱在了一处。
抱在一处不要紧,关键是
动了。
白子鹤的藏匿术,□□无缝。
但不能动。
就听一声什么人,交叠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迅速被刀枪斧戟给围了起来,还有只鹤啄了一下白子鹤的衣摆。
白式微和苏玄机顿住了即将要离去的脚步。
火光明灭之中,两个年轻人滚在一处,衣衫交叠,上面那个脑袋上的毛飞啊飞的,一张脸再熟悉不过,底下那个,脑袋上的毛也飞啊飞的,但不认识。白式微看着看着就沉下脸。
子鹤?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比鸟啊。
白子鹤佯装淡定,十分自然地将背上包袱里的胖鸡露了点毛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示众啦!少爷和人打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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