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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庭秀骨[修真]——落月无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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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白式微略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抬手倒了杯酒。子鹤顽劣,叫苏峰主看笑话了。他的东西,自然和他的人一道被老夫关了起来。说罢重重哼了一声,一定要他好好反省才知道什么叫规矩。

当时白家要处理家事,郝连凤他们先行离场,所以郝连凤并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他这么一听,就觉得不对啊,这只鸡分明是那个小子的,怎么就成白子鹤的了?就听白式微又道:子鹤这孩子,一直顽劣不堪,老夫以为他去了趟蓬莱,多少会懂点事。没想到自己的鹤不养,却偏偏搞这么个不鸡不鸟的东西。

听到他说不鸡不鸟,郝连凤的脸色顿时差了起来。符云生悄悄踢他,郝连凤在桌下攥攥他的手,这才平和说:白少爷这么看重它,想必极为重要了。

鸟禽而已,驱使之役,岂能以人视之。

符云生的手被蓦然一爆,差点叫出声来。他侧目瞧去,自家师兄的脸色像是弟子要渡劫时天上会有的雷云,轰然滚滚。

然后是轰然滚滚真的一道雷咔嚓落下,直直劈在符阵中央。

是后院。

一声雷响将满堂宾客给劈得鸦雀无声,觥筹交错声乍停。所有人面面相觑。外头幕色浓郁,风平浪静,没有飘来半滴雨。萧胜夹着个鸡爪往嘴里一扔,嚼吧嚼吧:无事惊雷起,恐怕有大事发生啊。说着推推边上那个只管闷头吃饭的人,兄弟,你怎么看?哎?

结果话未得到回答,只见那人悄然推开碗筷,并不理会他,只急步匆匆地往外走。

没雨啊,你跑什么?

萧胜盯着那人的背影,眯起眼。真是怪人。

他筷子一扔,干脆跟了出去。

就算落魄贫困,有两件事容庭芳闭着眼睛也能干。招雷和下雨,混饭技能。先是一道雷像落下的火星子轰然炸在符阵中央,引来几个附近的白家人。那声雷在地上炸了个坑,他们犹豫着靠近,抬头瞧着天,朗月无星,并不像要下雷雨的样子。

春雷罢了,不用告诉家主吧?多大点事啊。

容庭芳自门缝中朝外望去,勾起嘴角接二连三落了一堆雷,一个个炸在他们脚下,把那些家仆吓地有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我看这不正常,柴屋关了谁啊,闹鬼吧!

叫家主,叫家主!

容庭芳适时地拍打起门来:来人啊,少爷被雷吓撅了!

一帮人正要去找白式微,听到呼救声,留了几个怕真的出了意外,手忙脚乱撤了阵法打开柴门,就见白子鹤好端端站在那里。

白子鹤:?我没

话未说完一道雷从天而降劈中了他。

你有。容庭芳适时接住他软倒的身躯,认真地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白家主也知道你错了,实在不必再自残以获得他的谅解。说罢朝那几个已经看呆的人道,烦请告诉你们家主,白少爷自责难咎,被雷劈中后不醒人事,还请搭把手。

哦,哦。

这雷落得又快又准,以至于刚打开柴门的人根本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白子鹤在他们面前如软脚虾一般倒下是一目了然的事。关了白子鹤的多半是不知道为何而关的,但他们知道白子鹤是白式微的亲孙子,倘若出了事,白家要责怪的一定不是他。故而见容庭芳如此言语,立马来两个人帮忙扶住白子鹤,另外有人去前厅找白式微。

地上一团团俱是焦黑,树干被劈成两段,人荒人乱,瞧着风雨欲来。

容庭芳将人转手后,悄悄往后撤了两步,退到了漆黑的树冠之下。

家仆掐着白子鹤的人中,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月亮被云藏了起来,天地陷入昏暗,没有人分心注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去了何处。

白式微正与苏玄机他们饮着酒,并未将那雷声放在心上,就见家人神色匆匆而来,附耳这样那样一说,顿时变了脸色,起身道:苏峰主,老夫有事离开一会,请各位自便。

苏玄机点点头:白家主请便。

郝连凤啜着酒看着白式微,没有多久,便搁下手中杯子道:苏真人,我去解个手。

苏玄机:请便。

符云生:真人我

苏玄机:便。

符云生:

苏真人这么懒不知道是谁教的。

萧胜前脚刚溜,郝连凤后脚就跟上。

郝连凤出了门,问了人:方才后院闹得可大么,人要不要紧。

那家仆正是得了命令要往后院去收拾摊子,闻言以为这蓬莱弟子不知世故,于是道:倒霉呢,连着劈这么多雷还是头一遭。听说是人被雷劈了还没醒,但应当是不要紧。

郝连凤点点头:人没事,那只灵禽怕是小命难保。

灵禽?家仆没有记得柴房有什么灵禽,他按着自己的意思想了一下,觉得这位蓬莱来的客人大约是分不清这院中诸多的鹤,可能是怕遭了雷后那些灵鹤遭殃,所以才有此一说。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它们机灵,自己会寻避护之所,不碍的。

言罢急着去后院,略带歉意离去不提。

它们,郝连凤一思索,估计着白式微是骗他的了,说不准这只鸟便要被人截了胡。可是白家这么大,天知道白式微会将这凤鸟和龙骨藏在何处。他正在沉思,冷不丁肩膀遭人一拍,郝连凤一把将来人钳住:谁!

符云生吃痛,哎哟一声:师兄,是我啊。

月色之下眉头皱得和萝卜干一样,是痛极了。

郝连凤借着月色瞧清符云生的脸,这才缓了神色。

他松开手: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符云生揉着手腕,心里嘀咕,成天到晚神神叨叨,哦,这地偏你来得,他就来不得。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质问他,师兄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郝连凤顿了顿,放轻了些口气:白家刚出了事,你不要随便乱跑。

师门教导,师兄弟要以身作则。师兄自己乱跑,还被人打晕怎么不说?郝连凤这话叫符云生逮到了苗头,趁机反呛一军。说罢好言规劝,既然是别人的地方,师兄还是省些事,不要随便掺和了。叫苏真人知道,恐怕会责怪。

他这个师弟真是和跟屁虫一样,天天围着他拿门纪峰规在耳边念。郝连凤有时候怀疑他生来就是麻雀变的,特别爱唧唧喳喳,却又十分弱小。他不耐道:知道了,你先回去。

符云生在这事上却特别轴。

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说到做到,拉着郝连凤的手不放。这么一来,郝连凤还能干些什么,在那儿僵持了一阵,率先败下阵来。好了好了,那你要听话点我才带你走。罢了嘀咕一声,输给你了。

郝连凤与符云生前后离去不久,墙跟头就闪出来一个人。衣衫胜雪,发冠上的翅翎尚未除去,潼如秋色,眉似刀裁,月色如流水银光泛滥,他的肤色却更凉。

正是从后院悄悄溜出来的容庭芳。

容庭芳也看中了那个家仆,本想将人揪过来好一顿敲打,却被郝连凤抢了先。

屁用信息没寻到,倒是叫他知道一件事。

原来他那个上天送来的便宜鸡,有的是人虎视眈眈,想要地很。

一只鸡而已,很值钱么?

白家的人除却宾客或是不晓或是装不晓不动神色之外,倒是有些都往后头去了。后院被雷劈得一塌糊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家干了什么亏心事遭到天谴。养鸟为乐供其驱使,容庭芳想了想,冷笑一声,这还真够叫雷劈的。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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