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一巴掌把鸡按到了床里,没顾对方挣扎起来怒目而视,自顾自走到前头拉开了推门。水还是活水,但没有雾气,阳光已照过来一半,显得它格外波光粼粼。容庭芳盯着那片空无一物的水域,眉心一直没有舒展。
大清早你发什么疯。
是梦?
胖鸡拧着眉头如果它有眉头的话。什么?
容庭芳坦白道:我做了一个梦。
是个人都会做梦。
但我梦见到一个不可能的人。
既然是梦就没有不可能。
容庭芳看了它一眼:和死对头睡了一觉也可能?
胖鸡一头栽了出去。
什,什么。
回答得有点结结巴巴。
容庭芳还陷在自己竟然会梦到和死对头在水里这样那样的震惊中,有点丧气。闻声死气沉沉看了栽出去的鸡一眼。看吧,你也觉得不可能。
胖鸡:
但或许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它委婉地说,比如你这个人就是心术很不正。
闭嘴吧。
胖鸡住了嘴,过了会没忍住。
喂。
有屁放。
它小心翼翼问:你现在这样子成年了吗?
傅怀仁已经起床了,正在梳洗,顺便等一夜未归的晏不晓回来。他脸才扑上水,就听隔壁屋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很是悠长清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的傅老板突然就有点迟疑。白式微家大业大,也算有钱。被打坏了屋子,应该不用他赔吧。
作者有话要说:傅老板从来没觉得自己缺过钱。
直到遇上容庭芳。
第36章你冷静点
傅老板。
门口响起敲门声。
傅怀仁过去开门。
叫门的还是昨夜送丹的人。白式微还真拿这茬当回事,竟然连着两回都叫自己身边的亲信来办事。那人笑道:再有一个时辰,灵禽大会就要开始,家主请您早些过去。顺便也请闻人公子早做准备。子鹤少爷到时在场中恭候大驾。
有劳。
不劳。
等家仆退下,傅怀仁马上换下和煦的脸色,匆匆忙忙去找那边打架的一人一鸡。
天杀的昨天怎么这么好眠,竟然忘记闻人笑还要与白子鹤有一场比试。不知道那大转还灵丹好不好用,听这么大的动静他俩应该挺活蹦乱跳吧!
傅怀仁疾步走到容庭芳门外,一下撞在一道透明的墙上。他再笨也知道这是被里头的人给拦住了,因着事情要紧,也不顾礼仪,只砰砰拍着墙:闻人,闻人!
远在蓬莱的闻人笑突然打了个喷嚏,体恤他的蓬莱弟子见状,贴心道:小师弟是伤风了吗?苏真人他们也不在,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值守就好。
闻人笑想了想,也好,于是一拱手:多谢。
待到要退下之时又问:苏真人他们离山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真人没说。蓬莱弟子道,估计着还要有几日。
闻人笑试探道:灵禽大会要开这么久?
不只是吧。弟子一边扫着地,漫不经心答道,主要是去寻前掌山真人的遗骨。
闻人笑心头一跳:哦?苏玄苏真人还没放弃呢?
历任掌山真人,就算是死,也会埋在蓬莱金光顶。苏真人和余真人情如亲兄弟,断不会让余真人不明不白死在外头。弟子驻下手中扫帚,蓬莱弟子也不会答应。
余秋远这么得人心么闻人笑道:都说你们修仙的人是凉薄无情,原来也有情有义。
他是一时感慨,弟子也没计较他口中的你们,只笑道:千万种道,都要秉持本心。修道者是为兼济天下,倘若薄情寡义,又如何庇护苍生。蓬莱是循此道而生的。就像是地上的落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扫尽了堆于树根,腐烂成泥更护花。这也是它的天道。
余真人将你们教得很好。闻人笑若有所思,不像是虚情假意之徒。
真人宽厚仁慈,为了敌人都能拼尽全力,又岂是虚假之徒。当年魔头一怒划下深渊百丈,海水倒灌,凭他一时意义用事,却要惹得边海百姓几遭灭顶之灾。若非真人凭一己之力担下这千斤力道,如今魔界早该受天罚诛谴。
闻人笑浑身一震:竟有这等事,我只听说他伙同别人算计了魔尊。
算计什么。那弟子无奈道,掌山真人那会儿在闭关,是苏真人率领蓬莱应魔头之战,结果一出关就背了这口黑锅。黑莲万佛佛杖有佛印加持,掌山真人不拦才好,他若不拦,魔头出手必遭佛印反噬。与其说救了黑莲万佛,倒不如说救了魔头。
冤冤相报何时了,世间诽谤足以淹没人心,真相反而无人提及。身披轻帛的弟子连连摇头,感慨道,天下如局,世人如棋。棋在局上走,不解其中意。
原来一事如蝉翼,轻薄可见,却也有人看不穿。闻人笑感慨着一事的两面性,忽然想起来,他一个扫地的弟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打量了一下这位青皮薄壳的弟子:我看你年纪不大,红尘却透如此之深。这么说来当年那战场你也身在其中,你多大了?
弟子掰着手指算了算,比你大个零头?
闻人笑:
金光顶除了峰主还有个长老。
岁比古树,貌若二八,喜欢扫地。
闻人笑本来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现在大约见到了。
傅怀仁拍了半天的墙无人应答,他试探地伸了个脚,不知道这一脚下去是墙断还是脚断。要是晏不晓在就好了,不晓的剑绝对劈得开这鬼玩意。正在他犹疑时,门从里边被人一把拉开,容庭芳面无表情出现在他面前,满脸杀气。有事说。
傅怀仁收回脚,白子鹤找你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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