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剑门带小孩都这么变态了吗?
胖鸡偷偷在容庭芳耳边道:他可不是一般小孩。
容庭芳也偷偷道:看出来了。
哦?胖鸡惊讶道,你信?
容庭芳道:你也不是一般鸡。
胖鸡:
傅怀仁叹了口气。晏不晓就是心肠软,从这点上来说,这孩子若真是剑门的种,还真是没说错。先前送了两尊佛,如今又送来一尊。他这里是收容所吗?傅怀仁无奈道:你随便将孩子抱来,万一别人找不见怎么办?
晏不晓啊一声:可是他一个人在那里,看着很可怜。
不,完全不可怜。你看一眼他啊。他哪里写着可怜两个字了。他方才才教训过你啊。
傅怀仁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再叹下去,他命都要更短一些了。
那孩子看了眼傅怀仁,忽然道:你怎么还没死。
傅怀仁一口气呛在嗓子眼里。晏不晓瞳孔微震,立马严肃了神色。不可信口雌黄。
嗯?
孩子有些疑惑:他
话音未落,就叫一只手捂住了嘴。
他心头一震。
尚未有人能如此偷袭,就连逍遥子也从来不曾。这人是谁?丹阳转头看去,却是一张明亮狷丽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孩,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会被打的。
还没等丹阳说出半个字,身体一轻,已是腾于半空。他一惊之下,下意识揪住了一撮毛。回过神来,才发觉他手中用力,是正好抓到了那人肩上一只鸟。这鸟色彩斑斓,眼珠漆黑。一错不措地盯着他揪着它毛的手。
丹阳:他松开手。
然后默默摸了摸。
很滑。
很软。
很细腻。
比逍遥子的胡子好。
胖鸡:它是已经沦落到连孩子都能占便宜了是吗?
容庭芳左手一只鸡,右手扛了个娃,朝傅怀仁道:你们有话随意,我先往会场去。这孩子便交给我,他若果真是剑门带来,想必找他的人也会前往会场。总有人奔走相告。
丹阳任容庭芳抱着其实想反抗也反抗不了。这个人和方才那个人不同,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眨眨眼,手里还握着胖鸡的两根尾巴。你同他认识。
容庭芳道:还行。
丹阳道:与那个练剑的也认识。
算吧。
那为何不说他要死了?丹阳不是很明白。逍遥子说,世上的人都有心,心里不全是剑。他瞧出来了,那个姓晏的,心里就不全是剑,所以他剑术虽好,却并不能将剑术练至最好。可既然心里不全是剑,那就是有人。人之间,莫非是能说谎的?
容庭芳唔了一声:有时候,实话要比谎话来得伤人心。
丹阳冷静道:伤不伤人心,都是事实。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容庭芳哧笑道:你懂个屁。待你再大一些,就会觉得掩耳盗铃不错。你也会骗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人这一生怕是要说成百上千个谎话。起码这世间的人都是如此。
我不会。
你会。
不会。
容庭芳反问道:为什么不会?
丹阳皱了皱眉头:你骗不骗他他都要死。难过又有什么用?既然没有用。还不如早早叫他接受这个事实。世间的皮囊都将化作白骨,最后再湮灭成尘埃。人和这太华山的一块石头,一株草,一棵树,又有什么分别。来年草再长出来,仍然是一棵草。生与死不过是一道轮回而已。正因如此优柔寡断,他们挥出的剑才不够纯粹。
话是很有道理。不过容庭芳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屁孩在这讲大道理。本来他也不是为了不伤人心而将丹阳的真话给堵回去。
因为弱的人总是会给自己找一大堆理由。容庭芳直言道,所以他们总要找些理由免得自己伤心。但若你足够强大,世间再无人无事能奈你何,便再也不必怕真话会伤人心了。
明白了?
丹阳若有所思:哦?因为弱小?
容庭芳顺势道:所以只有你成为最强大的人,世间在你眼中才再无真假之分。
胖鸡:它觉得有些听不下去,他还小,你和他说这些你不心虚吗?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能用歪道理诓,容庭芳还要不要脸啊。
容庭芳毫不心虚: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不是吗?
确实如此。只有弱者在这世间才有诸多烦恼,倘若傅怀仁足够强大,他就不会面临生死抉择。倘若晏不晓足够强大,他也不必因为傅怀仁而心有忧虑。强者无敌这句话虽然肤浅,却是最实在的道理。
丹阳忽然道:比如你?
容庭芳被问得猝不及防,很快反应过来:不错。这孩子倒是有眼光。
丹阳又看向胖鸡:比如他?
啊?
这回容庭芳皱了眉头:不错?
丹阳便点点头:嗯,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容庭芳自己都没能明白,这孩子到底明白了什么。剑门真邪门,大邪门教出小邪门。当然这么想的容庭芳是绝对不会认为他在教歪孩子的道路上掺合过一脚。
谈话间会场也要到了。
为首是白式微,左手是苏玄机。其余人等分列两旁。容庭芳眼尖,竟然还在其中看到了厉姜。他不禁心中佩服起来,几次三番都叫这个人逃脱而出,不愧是他魔界最着力的人才。殊不知容庭芳溜得快,厉姜也不慢。只有萧胜因为还拖了个白子鹤的关系被人拦住了,眼下不知去了哪里。厉姜心中郁闷至极,他再也不想见容庭芳了,回回见他都被人追,简直是灾星降世。
带着个孩子自然是不能比鸟的。正好他手中这孩子过于瞩目,没多久就有人叫着阳阳犹如一道剑光落在容庭芳面前,差点就将地面切成两半,热切地看向丹阳。阳阳,师父给你买糖葫芦去啦,说好的在屋顶等,你怎么跑了呢?
一句话说完,才转头看向抱着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