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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庭秀骨[修真]——落月无痕(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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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一掌抬起,掌心蕴起微红灵光,竟果真就要朝金丹拍去。

瞧着叫苏玄机一惊,立马拦住:师兄,不可。

余秋远沉声道:顽劣不堪,怕成祸害。

苏玄机抓着余秋远不敢松手。他这位师兄,从前认为是个好脾气,但在炼狱谷与容庭芳战过之后,苏玄机才知道,原来余秋远的脾气并不比容庭芳好上几分。他执拗起来,连魔尊都敢直接以死相逼,硬迫着容庭芳罢了手,又怎会在乎这区区一个内丹的修为呢?当下急中生智,胡话不禁思考便出了口:再,再顽劣,那也是师兄的啊。

话一出就觉得,好像不太对。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那么像是山外寻常人家骂孩子的。但眼下苏玄机也顾不上对不对了,只能抓住余秋远。

余秋远是动了真怒,一手在那未放,另一只手上,金丹瑟缩着振动,差点就真的没了。但即便是逃出了生天,它竟然也未逃走,方才那嗖地就跑了的气焰不知去了哪里。

过得半晌,余秋远才道:松手。

苏玄机立马放开。见余秋远脸上余怒未消,瞧那金丹红通通圆滚滚,心生怜爱,当下道:师兄不要动怒,先听我一言。

余秋远不答。

苏玄机道:它若执意要跑,依我的本事,又岂能如此轻易捉住它呢。我见它的时候,它只是在金光顶上四处乱飞而已。苏玄机没说的是,还偷偷进了厨房砸进一堆面粉之中,把自己搞得一身粉末。若不是苏玄机捉了它擦干净,眼下就是白丹而非金丹。

既然它生了灵识,怕是早慧,连心智也一并生了。若按时间来看,也不过是个娃娃。苏玄机在这点上倒是想得透,同你在房内听了半个月的经已是忍耐到了极致。如今好不容易放了风,自然按不住性子,想透透气罢了。

余秋远皱着眉头:经有什么不好听么?清心静气。

苏玄机苦着笑,其实是不好听。他道,我小时候也不爱听。所以每逢师父松口,照样跑的人影都不见。师兄你来蓬莱时,已是心性坚定,自然没有幼童的烦恼。

余秋远:他小的时候还是只小鸟,自由自在遨翔于天际,天南海北哪里都去过。确实不曾有过被关起来听经的体会。但若往旁处想想,要让经年累月呆在神木上,也是极其枯燥无聊的。苏玄机说的头头是道,余秋远狐疑道,果真?

苏玄机道:不如你问问它?

余秋远沉吟着看向金丹,并未说话。苏玄机便替他问了。

丹丹,若我说的是,你只是想玩一玩,你便动一动。

金丹微微滚了滚,瞧上去,弱小无助又可怜。

余秋远:

竟然是真的?

如此说来,这枚金丹的灵智怕是比他以为的还要再高了许多。

就在这时,金丹忽然飞了起来,却不是要跑,只见它到了庭院边上,绕了一圈,拿圆滚滚的身子顶了朵落花,像盖了个红色的帽子,然后又飞到余秋远面前,不动了。

苏玄机猜测道:它讨好你呢。

余秋远这才伸手,金丹将花滚在他手心。他道:给我的?

胖丹蹭了蹭他的指腹。到底是同体连心,一股油然而生的亲近之情在余秋远心口泛了出来,大约是金丹真的愿同他好。余秋远又心软了,沉默半晌方道:不得再有下回。

临了走了两步,又道:我拘你在我身侧,也是为你好。外面不比这里安全。

这么说好了,却看向苏玄机:你倒是比我还要懂它?

苏玄机迟疑道:可能是因为师兄的关系

叔,叔侄同心?

此次危机便算化了。苏玄机随着余秋远往外走去,心中却在想,按说掌山师兄也不是这么野的性子。这枚金丹却如此顽皮,真是不知道像了谁。难道金丹还不随主人形的吗?又在那胡思乱想,倘若师兄有个孩子,大约也是如今日一般,要靠他这个小叔叔说些软话的吧。这么一想,竟然心里还喜滋滋起来,看金丹的眼神,越发慈爱。

余秋远是完全没想到苏玄机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过了把当小师叔的瘾,但傅怀仁醒了的消息,倒是第一时间传到了蓬莱。他顺便卖了个人情,把这件事告诉了晏不晓。晏不晓果然非常高兴。他冲余秋远长长作了一揖:多谢余真人。

余秋远道:晏道长不必多礼,既然是容庭芳救的傅老板,你下回见他谢他才是。

晏不晓道:可是我去不了魔界,见不到他。复十分期待地看余秋远,余真人若是下回去,可以捎上我吗?他很想见一见傅怀仁。

余秋远:我不去魔界。

为什么?晏不晓略有些失望。

余秋远道:我镇守蓬莱,为什么要去魔界?

可是闻人,不,容兄弟不是在魔界当魔尊吗?晏不晓不解道,你们关系这么好,难道就不会走动吗?上回听说他还派了人来,特地知会你一声他已平安到达魔界。按晏不晓的观念,只有极其要好的朋友,才会连这种事都要说一下。何况在他之前的念头里,龙和凤本来就是一对嘛,虽然现在知道余真人是个雄的,但这不妨碍他们成为知己朋友。

要说容庭芳和余秋远,两人当一个人和一只胖鸟的时候,可是日日同枕,从未离开过,何况不论是在万鹤山庄或是在炼狱谷,他们分明都那般护着彼此。真心才能换真心,这些晏不晓还是看得懂的。莫非这样的交情,还不够让余秋远去魔界跑一趟?

余秋远道:他那是挑衅!

没打起来怎么能叫挑衅。晏不晓耿直道,得拿剑打,才是踢馆。

而古拔旰过来,没亮兵器,亦未伤过蓬莱任何一人。

大约山里出来的人想法总是和常人不一样。余秋远忽然也挺佩服傅怀仁的。但是一般而言,往日也只有容庭芳上来叫战,他们才会见面,余秋远没有去过渭水主动挑衅魔尊。所以这个问题,他一时也不太好答。按他的判断,除非容庭芳主动放傅怀仁出来吧,不然晏不晓是见不到人了。但是容庭芳这个人

才说了恩怨两清,又派人这样那样胡言乱语了一通

余秋远心头有些烦乱,只道:那就请晏道长等着吧。

说不定哪日打上门来就能见了。

晏不晓却不知话中别有他意,十分欣喜:那就多谢余真人。

待要走,却又被喊住。

等一下。余秋远道,烦请晏道长替我将白子鹤叫来。我还有话要和他说。

晏不晓哦了一声,临到走时,不忘回头提醒:那余真人快些讲,讲完了快些想。我想闻人兄弟虽然远在魔界,可尚且报过平安。真人这么久以来音信全无,他想必是会担心的。一如我与怀仁互相挂念,真人和闻人兄弟感情这么好,牵挂应当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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