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离配合地恭维:你们母子关系真好。
是不错,张建华颔首,我是我妈带大的,记忆里我爸的身影很模糊,尽管听你说完,我对我爸做的事情十分钦佩,但在感情上,我可能做不到我妈那么
他想了想,用了:刻骨铭心。四个字。
萧锦离理解地点点头:我想换做是我,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张建华一副找到知音的样子,萧锦离以为他会向自己大吐苦水,不料对方话音一转:以我妈的性格,一定会把那些文物啊金条啊全都转赠给你们。我知道你们不缺钱,但请你们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妈会一直惦记。
萧锦离一愣:为什么?
都是念想,你说为什么?张建华反问道。
萧锦离点点头,思忖片刻说:她可以把它们捐给博物馆,这也是张先生的遗愿。
她舍不得,因为这是我爸留给她的全部念想了。张建华是世上最了解杨沁的人,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给你们,她舍得。捐给国家,她就不乐意。也许在她的心里,正是因为捐献,我爸才离她而去的吧。
萧锦离懂了,杨沁不是不爱国,只是她太在意张先生了,以至于对促成张先生回国的原因感到排斥。
好。萧锦离答应道,我会接受,然后以杨女士的名义上交国家。
不不不,你还没理解我的意思。我希望你以你自己的名义捐出去,如果以我妈的名义捐出去,她早晚会知道的,到时候我可就惨了。张建华抖了抖,做了个夸张的害怕表情。
萧锦离心里却清楚,他是想把这个功劳送给他们当回礼。
和国家处好关系,总没坏事。
想想邵荣达就知道了。
我可以回去跟郑启巍商量一下吗?萧锦离觉得应该让郑启巍也知道这件事,毕竟山洞是他们一起找到的。
张建华暧昧地笑:你们感情可真不错,我看得出来,郑启巍那小子对你一往情深。
萧锦离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他也知道
不用解释,我懂得。张建华拍了拍萧锦离的肩膀,感叹道,结了婚的男人都不容易,尤其是跟郑启巍在一起,那得有多大的勇气啊!
离开张建华的房间,萧锦离还在想着张建华的话。
嗯,和郑启巍在一起确实需要挺大勇气的,不过直到现在,郑启巍的表现都没让他失望过。
还没走回屋,他就看到郑启巍在门口徘徊。
见萧锦离来了,郑启巍大步走来:我刚刚敲门你没应,打你手机也不接。听语气还有点委屈。
萧锦离摸了摸口袋,才意识到:我就在外面走走,没把手机带出来。
郑启巍摸了摸他的手,不满又心疼:凉的,怎么不戴手套。还有耳朵,都冻红了。
没有吧,红的吗?萧锦离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料郑启巍先他一步上手,以至于他这一下摸到了郑启巍的手背上。
过道昏暗,月色如银。
他们四目相对,又飞快别过眼,怕克制不住拥抱的冲动,更怕这一幕被主人家看到,不太合适。
被限制于方寸的情感叫嚣着宣泄。
偏偏黑暗,最是喜欢隐晦且秘而不宣。
郑启巍实在很难说服自己把手放开,他哑着嗓:阿锦
萧锦离反握住他的手,牵引着它离开自己的耳朵,轻笑道: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飞机。
哦。郑启巍低垂眉眼。
萧锦离走向他,抬起他的下颚,踮着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
晚安吻,在郑启巍试图追吻的时候,萧锦离冷静地阻止了他,诶,不能多要。
郑启巍委屈地看着他。
萧锦离特别冷酷无情地把他拒之门外:早点睡,这样你明天就能早点见到我了。
会有早安吻吗?
萧锦离没太听清郑启巍小声的询问,敷衍地嗯了一声。
门被关上。
郑启巍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阿锦居然把他当孩子哄,他一定要让阿锦见识到自己才不是小孩。
嗯,一定要记忆深刻。
小孩一般都不听话。
他就先从听话开始好了。
这么想的郑启巍理所当然地回房睡觉,等到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出现在萧锦离门口。
保姆起床做饭,没想到客人起得比他还早,赶紧去冰箱拿了一块三明治,热好了给郑启巍吃。
谢谢。郑启巍礼貌地接过吃的。
保姆说了句不用谢就去做饭了,等她做完,发现郑启巍还在门口,便询问道:郑先生在等朋友起床吧,怎么不敲门?
郑启巍说:他还在睡。
保姆讶然:那您要等他睡醒吗?
郑启巍点点头。
保姆赞叹道:郑先生对你的朋友真好。
她倒是没有深想,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杨沁那么丰富的阅历和敏锐的眼力。
郑启巍没说什么,一个成熟的男人不能像孩子一样在伴侣没睡醒的时候打扰他他昨晚偷偷搜了搜熊孩子的各种行为,其中就有一条,熊孩子经常不合时宜地打扰家长的睡眠。
郑启巍心里美滋滋地想,阿锦看到自己等他起床,一定会很感动。
思忖间,萧锦离出来了。
他半睁半闭着眼睛,一边打哈欠一边冲郑启巍晃了晃手:早啊。
郑启巍走到他身边:早上好。
萧锦离沉默片刻:我要上厕所,你也要跟着?
哦。郑启巍停下脚步,没走。
萧锦离解决好生理问题,洗手漱口出来后发现郑启巍还在,看向他的目光像是在期待什么。
你也要上厕所?萧锦离侧身,我用好了,你用吧。
郑启巍微微蹙眉: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嗯?萧锦离一愣,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少了什么?
没什么。郑启巍收回目光,下楼吃饭吧。
然后默默在心里记下,某年某月某日,阿锦欠我一个早安吻没给。
萧锦离和郑启巍下楼不久,杨沁他们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