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敢去拦罗宾的路,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任性的先生上了车扬长而去,这才看见费兹捷勒家的人从马厩里走出来,神情也不太好看。
所以他们在里面到底干了什么?
说是罗宾输了。
输了!他们已经比过了吗?
看见那个没,有人用下巴示意不远处有个踉踉跄跄的人影,据说在费兹捷勒的马镫上做了手脚,被发现了,可能罗宾觉得自己人做的太难看,就干脆认输了哈。
听的人也啧啧道:不然是挺难看的。
林轻扬没从罗宾嘴里听见自己想要的讯息,上了回庄园的车时还有些闷闷不乐。
小少爷毫无形象地躺在车后座上,总感觉鞋子里全是马场地面漏进来的沙子,于是干脆脱了鞋,光着脚踩在座位上。
这个人说话怎么不说清楚。他喃喃道,他知道我以前经历过什么吗?
路易安抚道:说不定是哪里的信息有泄露,罗宾家搜集情报的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少爷不要担心。
我准备的赛马也没有比。
我陪少爷比一场?
你得骑庄园里的那匹小马驹,我才可能赢总觉得你骑它的时候腿能直接碰到地。
所以给少爷刚刚好。
林轻扬:
他真诚地询问,神色无辜:路易,你需要一份辞职信吗?有我签字的那种?
管家懒洋洋地揉了揉自家少爷的太阳穴:祖传管家,概不售后。
顿了顿道:允许保修。
罗宾和费兹捷勒两家的故事,说起来简单也挺简单的。
这事情还得追溯到祖上没错,还是两个贵族家庭之间的矛盾。
据说是当时的国王偏爱费兹捷勒一些,给的封地也稍微多那么一丢丢(据路易透露,大概就一排房子的面积),而罗宾认为他们的战功差不多,对这件事气到肺都要炸了,原本还算不错的关系也就慢慢僵化。
直到近现代,菲利普的父亲,就是瓦格纳,和罗宾的上一任家主有了商业活动上的冲突,于是两人的比较延续到下一代,也就是现在的大罗宾先生,已经对作对这一项活动进行了习惯性的延伸。
小罗宾先生则是父亲偏执下的牺牲品,处处都要拿出来和费兹捷勒这边的路易对比。
比不过就惩罚一顿,比得过还会得到冷冷的一句他只不过是个管家的孩子。
在这样情况下,小罗宾先生格外地想赢过林轻扬,但又会时时刻刻地想着,想要和父亲对着干:我赢他做什么。
所以,我今天就输了,打死我算了。
唔,林轻扬听完,有了些了解,所以听见我这个少爷回来了,就迫不及待地要先赢我一把?
是的,不过他今天认输了,估计回去不会很好。
他会被怎么样?
我也不太清楚,毕竟算是罗宾家务事。
回到庄园里,出乎林轻扬意料的是,菲利普把他支开,和路易单独说了一会儿话,绅士们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神情严肃,然而眼角余光里全是躲在拐角处,偷偷摸摸露出一双眼睛的自家少爷。
过了会儿,他们的对话停下来,林轻扬小心地缩回头,还没轻手轻脚地回自己房间,立刻被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管家抓了个正着。
小少爷才不挣扎,扒着路易询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路易用眼神与菲利普交流片刻,沉思片刻道:你还记不记得,游轮派对上那个魔术师?
为什么不记得?
他今天终于肯透露一点消息,路易轻描淡写地提起来,带着少爷往前走去,少爷,先别激动,他自己说他是罗宾派来的人。
罗宾?哪个罗宾?今天被摔下马的罗宾还是没见过面的那个罗宾?
林轻扬一时没转过来,听着路易缓慢地说话。菲利普摇着他的轮椅,神色平静,没有什么笑容,绅士先生的手指像往常一样交叉着,食指点动,像是在踌躇着什么。
许久,菲利普道:他说他想见你一面,才肯说出别的消息。
林轻扬歪头道:他现在在庄园里?
是的。
我居然天真的以为你们已经把他移交警署,大家都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绅士们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笑起来。
随后闭口不谈,显然是不想让小少爷参与这些事儿里头去。
然而有些事情也无可避免,林轻扬跟着路易往城堡的另一端走去,那里几乎都是佣人房,平时很少会往这边走。
林轻扬只有在饿了的时候,才会溜进佣人房的范围,随便逮一位甜点厨子撒娇给他做点东西吃。
随后厨子们基本都被小少爷迷昏了头,一股脑好好好是是是,做了整整一托盘的点心。
那位魔术师就被关在佣人房里,林轻扬在踏进去之前,还对费兹庄园居然能直接扣留一个人表示匪夷所思,之后菲利普才说,因为这是他自愿留下的。
房间里是有一个人,穿着很普通的衣服,脸也普普通通,看上去三十多近四十,半点没有当天魔术师的影子,应该是他洗掉了颜料之后的真容。
林轻扬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生怕这人又从哪个角落里突然抽出一把刀砍他,魔术师苦笑着举起空荡荡的双手,表示自己一点威胁也没有:我身上什么都没有,除了衣服,小少爷。
现在你看到乔了,说点什么,先生?菲利普礼貌地敲了敲门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他那里。魔术师低低地笑了一声,点头。
我要说的,有点吓人,不过你们也不用怕。
他镇定地说道:当年克劳瑞斯带着小费兹捷勒先生离开庄园,外面是有人接应的,就是我。
这一个消息几乎要把所有人的言语系统砸得稀巴烂,过了好久,还是林轻扬自己反应过来。
他镇定地反问:你是说,我当年离开费兹庄园,根本不是意外丢失,而是有人把我带走了?话说,克劳瑞斯是谁?
你母亲从小一起长大的女佣。菲利普仍然没有说话,代替他的是路易。
魔术师把下巴放在手指上,眼神莫名,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两分钟,他继续往下说道:她自己说费兹庄园一直把她当成疯子,自从她的主人死了之后,那疯女人只会在半夜里跑到松林里,待个一天才回来,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跟她接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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