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导致了沈静的不幸的后半生。
女孩子的脸有多重要,更何况还是靠脸吃饭的女明星。
符文州不是无心无情的冷木头,他只是太过内敛,愧疚给他造成了一定的负担。
庄宴神色顿住,有些凝重,语气却轻松,一边故意在他手心挠动,一边口无遮拦: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多少镜头看着呢,到时候广大人民群众都能看见你。
符文州抓住他不老实的手固定在手心,凉意侵进手掌,他脸色如常,回了一句:看见怎么了?
庄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人的拽是天生的。
你对我太好了,反差太大,我怕大家受不了。
这话说得语气夸张,加上他故意逗弄符文州的表情,符文州被逗笑,眼眸深了深,轻声说:我没事。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庄宴听懂了。
这是看出了他的意图,心里知道他这是想让他开心一些。
庄宴努努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每次心里想什么都会被他猜到,气人。
符文州笑出来,抓着他的手稍稍用力,把他拉向前,用力抱在怀里。
面对面拥抱的姿势,庄宴脑子还在发懵,手维持着刚才被握在面前的动作,他缓了缓,把手抽出来搂住符文州,绕过他的腰到后背环住。
气氛陡然变了味,两个人都沉默着。
庄宴觉得,符文州应该是有话要说。
他等了半晌没有等到话音,于是动了动脑袋想抬起头看他,被符文州用手按住脑袋,重新按回去。
这下让庄宴情绪有些羞恼了,他扁扁嘴,正想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不满,就听见耳边传来他低低地声音。
以后有我在,不论是什么人对你出言不逊,你都可以随意宣泄自己的情绪,你想骂回去也好,拿我出气也好,都可以。就是不要做傻事。
庄宴愣住了,手脚僵硬。
这是第一次,符文州在他面前剖开这些对庄宴而言有些不堪的事情。
也是第一次,有人对庄宴说这样的话。
有我在,你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庄宴以前最期待听到的一句话,小时候每次挨打过后,他盼望着能有一个人降临在他面前,告诉他:你以后不会再受欺负,有我在。
盼着盼着,长大了,开始逐渐明白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很蠢。
后来他就再也没什么念想,甚至开始害怕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因为庄宴明白,如果有人对他说出这句话,那就意味着他要完了。
他会全身心的去信任这个人,给予这个人自己全部的温柔,善意,耐心,包容,爱
紧紧守着的那颗心,会偏的。
当这一步开始,他会变得脆弱,毫无反抗之力,就和小时候的处境,一模一样。
庄宴回过神,呆滞地目光有了颜色,心脏像被人一手拉扯,生疼。
他把手臂收紧了一些,脸埋在符文州肩膀处,轻轻叹一声。
网络对一个人的评论是瞬息万变的,就像他刚出道时被多少人评价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盛世美颜,令人一眼心动的少年,不过数月就成了他们口中道德败坏,素质堪忧不配待在娱乐圈的低级艺人。
而一部作品的播出,又让他成功跻身娱乐圈翻红,在网友心中洗白。
三年而已,大起大落。
庄宴太清楚这个过程是多么难熬,也太理智的明白不会有人永远爱自己。
粉丝,只是陪伴你走过一段时光的过路人而已。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符文州不平静的内心,偏过头仰头去看他。
语气有些困惑:你怎么了
符文州眼眶里有些湿润,庄宴注意到,喉口哽住。
他大约明白了。
沈静方才说的那些经历,让符文州想到了庄宴,同样的被网络暴力困扰。
沈静被逼到去整容,那么庄宴呢?
他真的无动于衷吗?
符文州甚至不敢深想,这三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庄宴呼出一口气,平静着自己不稳的情绪,开玩笑似的说:你不会是担心我担心得哭了吧,我真没事儿,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脸皮多厚啊,几句话就想让我难受,那我这三年不得难受死了吗?不痛不痒,真的。
话的最后加了一句真的,不知道是强调给符文州听,还是强调给自己。
庄宴这人,嘴软心硬,符文州这个人他眼眸化开一丝温柔,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符文州听完他的话并没有放下心,眼底情绪逐渐低沉,骤然开口:我是说真的,庄宴,你想做什么都行。
因为这种网络暴力想不开而抑郁症的人并不在少数,严重到自杀,轻则影响自己的神经。
他不能想象庄宴如果变成那样,光是想想心就疼,特别疼。
庄宴安抚着他的情绪,好一会儿才让他情绪松懈下来。
外面雪还在下,庄宴钻进被窝里补觉,他迷蒙着睁开眼,看见符文州坐在床头看书。
他突然想到沈静,问说:州哥,你给导演组打个招呼吧,能不能把沈静那段剪掉?她是个女人,万一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庄宴想睡个好觉,把摄像机都盖住电源关了,才敢肆无忌惮的跟符文州说话。
符文州神色轻敛:会有人去打招呼的。
什么意思啊?他没懂。
张海。
张海不是素人吗?
是,也不是,这个综艺的投资人就是他,张海在商业链中还是有些名气的,起码这个导演组不敢得罪。
庄宴听明白了,张海是个大佬。
从很多细节上都看得出来,张海是真的很喜欢沈静,对她呵护备至,哪怕她整容失败,也不因为她的外在而看轻她,这样的男人是很难得的。
庄宴想到刚才送沈静出门时看见的画面,似乎张海也知道沈静对符文州的情愫。
唉,感情的事情好复杂。
他感慨:其实张海挺好的。如果沈静好好珍惜眼前人,以后一定会幸福。
符文州说道:嗯,走过几次生意往来,为人的确不错。
庄宴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符文州的背,他坐姿端正,极其好看。
庄宴突然来了兴趣,好奇是什么书这么好看,于是也凑过去跟着看。
入眼是一片晦涩难懂的奇怪字符,他呢喃:这不像英语啊法语?德语?意大利语?泰语?看不懂。
符文州淡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嗓音温和:法语。
庄宴嘟囔一句:又来摸头杀
嗯?符文州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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