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里,傅雪雁方才忙活完一日的活计,回到家中草草的吃完饭,便往床榻上睡去了,墨渊见她歇下了,便回了铺子看着,以免有人再去捣乱,临走前还往傅雪雁屋里看了一眼,见她睡的正香,这才舍得离开。
正当他出门时,忽的瞧见一个影子一闪而过,他四下张望一番,却不见有人,便只当是自己太过忙碌,眼花了,便没有放在心上。
深夜,子时。
“咳咳……咳咳咳!”
睡梦中,傅雪雁竟觉得口干舌燥,忽的,竟猛烈咳嗽起来,她从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睛,额角一颗豆大的汗珠滚落。
“这天怎么这么热,我记得这不是三伏天啊……”
正这么说着,傅雪雁打算起身去寻水喝,刚下床正要开门,只觉得指尖被什么东西烫着了,剧烈的痛感令她清醒过来,她在屋中扫视一圈,这才现,自己已经被火包围了。
“这,这怎么回事?”
“不好了!走水了!”
外头传来打更的李叔的声音,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传来,看样子应该是周遭众人都被吵醒了,可要等着他们来救火,只怕也来不及。
正想着,傅雪雁先是回去将银票拿上,忙活了这些日子,这些银两可不能白白被火烧了,正愁着怎么把银票带出去,突然,她瞥见了床头那只黄花梨木的匣子,手忙脚乱的把银票放进去,旋即用茶壶里仅剩的水泼湿了手帕,捂住了口鼻。
“雪雁!雪雁!”
墨渊听着外面喧闹不堪,便从铺子里出来了,一打听说是家里着火了,想都没想就跑了回来,看着火势凶猛,思忖片刻,拿着一桶水破灭了门口的火,又在自己身上淋了水,冲进了火场之中。
“雪雁,你在哪里!”
傅雪雁听是墨渊的声音,朝他挥了挥手,墨渊见状,匆忙上前去将她搂在怀里,带着她一起冲出去,可不曾想,一块横梁被火烧断了,猛地砸了下来,墨渊忙用身子护住傅雪雁,木头便狠狠地砸在他的背上。
“嘶……”
他闷哼一声,忍受了背上剧烈的疼痛,护着傅雪雁逃出生天。
打更的李叔看着两人跑出来,这才松了口气,隔壁周大娘见状,忙拉着两人回了自己家,叫傅雪雁去洗个澡,又给墨渊寻了故去的丈夫先前的衣裳给他穿。
“哎,那傅家这么多年的房产,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
周大娘一边为傅雪雁梳理着长,一边道,看着傅雪雁脸色不大好看,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抚道:“你也别这么难过,也许只是无缘吧。”
傅雪雁没有说话,她很清楚今天的事情到底为什么会生,说白了不过是她树大招风,有人按捺不住了,可这房子到底是这身子原主最后的一丝回忆,就这么没了,当真是可惜。
她永远忘不掉方才的场面,那样大一座宅子,一瞬间,变成了火海,傅家三代人的心血,就此倾倒,不复存在。
这般想着,她愈觉得那人可恨,若不是今日墨渊回来的及时,只怕等旁人来救她时,她早已死在里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