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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君知

君知

予霖大概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看到云青月砸那了,只停顿一瞬,栖身上前,再次抓住了云青月的衣襟。

真是气懵了。

以为是梦是一回事,现实就是另一回事了,十年没和这人亲近过,骤然这么大刺激,云青月当场怂了:真人,真人你先冷静点,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予霖:你撒手!

云青月:不能撒手啊!他是在保全真人你的一世英名啊!

修仙者的手劲哪怕力能举鼎的西楚霸王再世也比不上,眼看云青月就要当场败退。

门口传来敲门声,知明拿着身白衣走了进来:青月叔,我给你拿来套白的,你穿

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齐齐回头,四只眼睛像针一样插在了知明身上。

云青月眼睛刷就亮了:救命啊!

予霖:知明,过来帮忙!

一听到这话,给这孩子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扔下衣服连滚带爬的捂着眼睛跑了,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云青月几乎要吐血了:你没看到个头啊!

知明绊了一下终于跑了出去,又想起了什么,背着身把门给带上了。

云青月穿衣服本来就随性,带子也没系多紧,三两下就败阵了。

胸膛前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无损的地方,怎么讲也不可能是小时候贪玩弄出来的疤痕,除开他被纱布裹着的一块,肋下还有一处明显的贯穿伤,右肩上还有一道再稍微深一些,就能把他整个手臂都砍下来。

前几天疗伤时匆匆一瞥,现在仔细看来,一道道触目惊心。

云青月,他一个亲王,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

予霖攥着云青月衣襟的手有些发抖。

几丝白发垂到云青月脸侧,有些微微发痒,再加上近在咫尺的蓝衫,他喉咙有点发干,只好把眼神定在予霖腰间的玉佩上。

良久,云青月叹口气,哑声道:予霖,我做的一切,固然有想和你在一起的想法,可还有我身为叶晋子弟不可推卸的责任,你真的别自责,也别感觉欠了我什么,我见不得你难过。

所以才会瞒着十年。

情劫始于两方,重则灰飞烟灭。

云青月知道,予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劫,把云青月一个本可一生逍遥平安的凡人拖进了逃不开的深渊,所以十年前的华山之巅,云青月才会说他能放下,想让予霖不必再记挂着他什么。

修道讲究因缘,他又怕两人这样是真的擦肩而过了,十年前才会和予霖说我喜欢你。

当年的云青月身上,还有着很多年轻人不服输的心,想着有办法破了这道该死的劫。可若是现在的他,那时哪怕打死了,也不会倒出去一个字。

你到底是为什么?予霖低声问道。

风炎真人给我看了你当年写的一些东西,云青月执起一丝白发,他手上那道破坏了生命线的疤痕格外醒目,若不是这样,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你曾两次渡雷劫,两次成半仙,更不会知道,你这白发是怎么来的。

予霖一时愣住他并不知道当年风炎竟连那信都给云青月看了。

云青月注视着予霖的眼睛,他其实很想问:你当年第一次历劫,差点成为堕仙,风炎真人未免你误入歧途,废了你全身修为脉络,那个时候你疼不疼

原本是谁都比不上的天之骄子,是人间有史以来最早突破成为半仙的人,却一度失去所有,眼看着自己满身修为散尽,那是种怎么样的心情。

云青月不会问出口,那是予霖心底最深处的伤疤,这么多年了,哪怕最终挺了过来,可说出来不见得就会好,他不想看着这个人心里再变得鲜血淋漓。

每每想到此处,就真的恨自己为什么生的这么晚,他要是早生五百年,能在天印宫灭门时,予霖失去修为变为白发时,任何一个时候,他能把人搂进怀里,哪怕要他万劫不复都可以。

予霖声音有些颤抖:然后呢,你的决定?

我原本茫然无措,可风炎真人和我说了句哪怕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管走到一起,就凭你的气运,护好自己不拖累他都不可能。云青月道,那时我忽然想到了,如果我能拥有世间最强大的气运,是不是就能

他的话没说完,予霖已经全明白了。

所谓的气运,是每个人一出生就如影相随的东西,气运所影响的,不单单只是运气好坏例如天子之气,可威慑邪魔,令四海臣服,和朝代兴衰挂钩。强大的气运甚至可以影响到身边的人。

大多数人的气运都是决定好了一辈子更改不了的,可也有少数。

最直接表现出的,便是那些浴血而生的沙场将军,他们身上的气运都凶狠的好像修罗降世,寻常鬼怪见到就跑,他们不光有大气运加身,甚至还有无边功勋。

云青月其实可以不必走上这么麻烦的道路,他是亲王殿下,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可他绝不可能去抢亲哥哥,亲侄子的皇位。

你知不知道说着容易,其实那是多难的事。予霖道,气运要是那么容易更

改,现在天底下的皇帝早就遍地跑了,晋朝龙脉稳固,它会不自主的抑制其他人的气运增长,哪怕没有龙脉,你想要求气运,没有十年二十年都是不可能的。

十年,我办到了,虽然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程度。云青月神色反而平静下来。

他早就做好准备了,云青月一直都对感情看得明白。

天地既然吝啬,有些东西他就只能自己去取。

不是没想过就那么厚脸皮的贴在予霖身边不走,予霖那么心软的一个人,必定不会想要赶他走。

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你办到了。予霖低声重复了一遍,他忽然问道,为什么是我?

什么?

为什么你会喜欢我,明明明明你身边,肯定有比我更值得的人。

他无法再不去看这个事实了,不管怎样,云青月用了十年去喜欢他,视若不见还是接着优柔寡断,都是对云青月那十年的一种侮辱。

云青月忽然微眯一双桃花眼,笑道:我是可以说出好多,可真人你确定要这么听我说?我倒是不觉得冷吧。

有些气是一时的,来的快去的也快,经他这么一说,予霖终于看清了现在的情况

云青月还敞着怀,自己揪着他的衣襟,云青月看着身形修长,是那种肌肉不显身形匀称的人,别问予霖怎么知道的,他正摁着云青月的胸膛呢。

突然发现自己看的有点多,又想起知明的反应,予霖好像被烫到一样猛的撒开了云青月,翻身就想起来。云青月却比他更快,在予霖刚起身用不上力的时候,眼疾手快的一把揽住了予霖的腰,就把人真带到了自己身上。

予霖:放手!

看着予霖耳垂红的几欲滴血,随时有可能再给自己这流氓一巴掌,云青月笑着放开了人:好好好,放手放手,抱一下嘛。

他一松手,怀里瞬间就空了。

予霖起身整了整衣服发冠,平息了脸色,等着云青月的回答。

可还在发红的耳垂出卖了人。

云青月也起身:说起来可长了

予霖后退几步,背过身不看他:衣服。

哎呀,这个不是故意的,真忘了。云青月边系衣带边道,真人,没什么不可以看的,都是男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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