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的红衣道士听到这里摇摇头,喝光了最后一杯酒,数好钱结了账,拿起佩剑转身走了。
他情报倒是知道的多,可惜没人家那样的嘴皮子,说不出书来,他更不想留在这里,等着几天后杵在那里讨人嫌,还会气着自己。
好像好久没回东北那边了,回去看看好了。
云青月紧赶慢赶,成功的以不吃早午饭和差点跑死马的代价,在一月二十九日黄昏赶到了檀州城。
那边交接完成后他把关北城和亲兵他们全甩到了身后,让他们回襄阳。
远远看到了檀州未关的城门和耀眼的灯光,灯火从檀州一路延伸出来,沿着项河伸向了遥远的山峦,火光如同星星一般闪烁在山间。云青月松了口气,让马缓缓顺着河边走向檀州,一路上人声鼎沸,好似附近几个县城的人全聚过来了似的,路上甚至直接就有人在沿路发灯笼,嬉闹的小孩子们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跑来跑去,有人将的河灯顺流而下,祈福未来的气运。
万家灯火暖春风,人间好景,何其风光。
弄的倒是不错,云青月想道,可这人是不是太多了?玄英不喜欢这么吵的地方吧?
他把马交给了早就等在城门边上的知县的人,然后在来人开始长篇大论之前,脚底抹油,跑进了檀州城。
云青月走在街上,环顾着四周人影,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是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檀州城不算太大,街上只能偶尔看到一两个修仙者,不过看神态气质就知道年龄不大,是跑过来凑热闹的少年人。
满目灰暗中,忽然有一道蓝影闯入了视线。
白发蓝衣的仙人停步在一个摊子前,不少路人都在偷偷看他,只是一眼都让姑娘们羞红了脸颊,摊主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说着什么,晚夜灯火将仙人清冷的容貌轮廓都衬的柔和起来。
云青月看着这场景,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心中半是忐忑半是温暖的快步走上前。
予霖听了摊主的话半天,终于忍不住,道:我只是看两眼。
你为什么好像要把摊子都卖给我一样?
不是看,买这两个好了,云青月拍下钱,从摊子上拿了两个做工不错的面具,方才回头,迎着予霖略带诧异的目光,笑道,咦?予霖真人?好巧啊!我能在这里遇见真人,想必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予霖:
不知道真人有没有空,云青月活像个路边拦着漂亮姑娘的登徒子,不过他和登徒子最大的差别就是脸,所以这种行为可以说成是风流,我
来,找您的钱。摊主把钱递给云青月,完美的打断了刚起了些旖旎暧昧的气氛。
云青月接过钱有点发愣,予霖无奈的摇摇头,道:分开这些天,你还是成日胡闹。
云青月道:真人,道长,好多天呢,你知道我多想你,从长安分开之后,我
不是长安,予霖看着他,道,是从此间。
云青月一怔,予霖拉过他的手:好久了,我回来了。
我从五百年前未曾相逢的年岁里走过一个轮回,回来找你了。
云青月不知靠着多大的努力才压住自己最后的理智,没当街把予霖抱进怀里。
街边深巷中此刻空无一人,和外边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云青月一把抱住予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在予霖也反手抱住他的时候浑身一震,如大梦初醒般确认了这个人的存在。
两人在长安再次分开后,云青月去处理平南那边的事,予霖回华山去了,现在才不过十来天的时间,云青月完全没有抱着这次见面予霖就恢复了的心情,可此时此刻,一种莫大的欣喜席卷过云青月心头,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是他放在骨血中爱着的人,现在终于完完整整的回到了他身边。
云青月抱的更紧,好似要把予霖融入骨血中,那根一直以来都顶天立地的脊梁骨仿佛突然被抽走了,一直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踩到了地。
予霖也并不打算推开他,轻声道:明明该找你算账的是我,怎么好像是我欺负你了?
此间的账,祭灵殿的账,之前是紧要关头来不及算,他可没忘了。
本来就是啊!这人倒是懂得什么叫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云青月抬起头,道,我的真人啊,你知道什么叫看得见吃不着吗?而且这都不是重点,我都挨打了,玄英你居然能狠得下心打我,太过分了!
予霖:他过分?
予霖完全忽略了云青月的上一句话,叹道:将军,你下属知道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吗?
晋朝大军的最高统帅,此刻居然在檀州城的小巷子里拉着予霖真人连耍赖带胡闹的偷情,要是被任何一个将士看见了,不知道下巴会不会掉到地上。
云青月随口道:他们看不见再让我抱会儿,想死我了。
一句话忽然击中了予霖心中最深的地方,予霖下意识收紧了双手,两个人静静的抱了许久,云青月微微侧过脸,在予霖脸上亲了一下,一路流连下来,低声道:玄英哥哥怎么还这么容易红了耳朵呢?
云青月,你别胡唔
云青月吻上予霖的嘴唇,舌尖撬开他的唇缝,扶着予霖腰侧的手紧了紧。
直到一个烟花在冬末的天空中炸开,留下一道残烟,云青月缓缓松开予霖,却并没有放开他的手,予霖瞪他一眼,云青月笑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
予霖转过头,轻咳一声,颈侧爬满了粉色: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把他喊到这里来,总不见得是干呆着。
云青月叹道:真人,我不会飞,我赶了好长时间的路赶到檀州,累死了,今天的早中饭都没吃
那你想吃什么?予霖看向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想了想,道,外面的店挺多的,先找一家
云青月一侧身挡住了予霖的视线,予霖抬头看他,云青月双眼极亮,十分清心寡欲且有君子风度的微笑道:眼前的。
予霖一愣,想了一阵才明白那个眼前的是什么意思。
你讨打是不是?
其实予霖早就认清了云青月骨子里是个什么坯子,云某人表面上风度翩翩好像一个衣冠禽兽,其实就是个流氓加无赖,耍无赖没用了,他就开始耍流氓了。
虽然在有人的时候他还算克制,知道予霖脸皮薄不过那种事情哪管得了那么多。
云青月知道予霖根本不舍得打他,十分懂得得寸进尺的界限,轻声细语道:真人要是觉得我伺候的不好,我可以学的,真人想要什么样的?我都行。
这张嘴就不能缝起来吗?
缝起来没用,云青月好似知道了予霖的想法一般,道,我会在心里一直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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