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光看完信脑补一番顾柏义术士跳脚的情景,不免有些莞尔。至于顾柏义提到曲家香料毁了的事,是显得有些巧合了些。但转念曲家又不知道李流光会有客服先生这个外挂,能分析出罂粟的存在,多半倒真是赶巧了。
他将这件事丢开,掏出怀表看了眼,中午最热的时间过去,差不多该回长安了。
小七要回去了吗?杨馆看到他的动作问。
李流光点点头,将招募术士学徒的事拜托给了杨馆术士,同时还有写给柳木舟和骆弘义的信。前者云米的种植离不开他,后者需要来长安筹办煤气厂。想了想,他又借杨馆术士的书房给舅舅写了一封信,提到了罂粟的危害,让舅舅侧面提醒曹聪术士一下。他记得曹聪术士的妻子便是出自圣域曲家,很大概率给曹聪准备的物品中会有罂粟的存在。
这些事处理完,他略坐了坐,便同杨馆术士告辞,带着霍节一行返回了长安。
城门处,依然是排着长长的队伍。李流光扫了一眼,发现城门处的守卫又多了一倍。他没在意,打马入了长安城,一路到了朱雀大街才发现街上的神策军似乎也多了些。
七郎,好像有些不对。霍节凑上来低声道。
唔李流光环视一圈,除了神策军多了些,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不对劲。街上的摊贩依然开门做着生意,路上的行人也并不少。不过比起他自己看到的,他更相信霍节的判断。
我们先回府。
一行人加快速度,很快回了晋国公府。早就候在门口的方管事颠颠地迎了上来。
李流光术士您可回来了,今天长安出大事了。
什么事?李流光丢开马鞭,随口问了句。
方管事紧跟在他身后,小声道:尚书左丞柳惜民的妻子死了,柳惜民进宫去寻圣人告状,指控越王虐杀他妻子,要圣人给他一个公道。
什么?李流光豁然转身,谁死了?
方管事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愣了下才道:尚书左丞柳惜民的妻子死了。
李流光想到昨晚五郎跟他讲遇到越王的事,眉头微蹙。原本他以为五郎出现在那里纯粹是巧合,但从柳惜民的反应来看并非如此。是有谁在算计五郎吗?齐王还是
第199章报酬
有关柳惜民告状一事,李周书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据他说柳惜民是下午进的宫,进去便跪在了紫宸殿前,求圣人主持公道。因着圣人昏迷,皇后出面安抚了柳惜民,并派人训斥了越王一顿,将越王禁足于府中。
只是禁足?
李流光再是政治小白,也清楚皇后同越王天生不对付,还以为皇后会趁机做些什么。
李周书解释道:圣人昏迷无法理事,便是要彻查越王也须得等圣人醒来。他看李流光若有所思,不由提点道:你跟五郎说一声,他虽有圣人便宜行事的旨意,但越王一事最好不要掺合。
沈五郎是皇帝的儿子不假,但还有另一重身份,皇后的外甥。不知他们其中恩怨内情的人,天然便把沈五郎看作是齐王的附庸。李周书既担心沈五郎心思深沉,主动介入越王一事。又担心沈五郎不知世事,被人忽悠着出头。无论哪一种,牵连到他家的小七总是不美。
他如此说,李流光听话地点点头。五郎又不傻,明知是个坑还会跳下去。父子两人又说了几句,程宛如抱着小九进来打断了他们。
小七是术士,越王勾引良家这些事没得脏了小七的耳朵。她嗔怒地瞪了李周书一眼,不快道。
李周书在妻子面前一向从心,闻言果断抛弃李流光,转身抱起小九露出一脸慈父笑。
程宛如这才满意地拉起李流光的手,并不问他今日出去做了什么,反而是絮絮叨叨地说起小九的事。李流光耐心地听着。他幼时痴傻不说,身体还孱弱,程宛如多数时间都在担心他能否活下去,很少能如这般跟人说着他的成长趣事。坦白说,在养育李流光的过程中,程宛如并未体会到多少做母亲的乐趣。如今幸而有小九弥补她的遗憾,李流光看她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哪怕母亲说着小九尿床的事,他也能听着津津有味,适时露出母亲期待的笑容。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用过饭,伴随着小九咿咿呀呀的声音,程宛如脸上的笑意发自内心地流淌出来,只盼着日后天天这样才好。
待天色渐晚,李流光跟父母告退,回到了自个的院子。简单洗漱过后,他一时没有睡意,想到白日跟杨馆术士商议的事,干脆摊开纸张,提笔记了下来。
操纵机械工具每日报酬为一个贡献点,完工后统一结算征稿报酬最低为十个贡献点,可累计兑换每十个贡献点兑换一百公斤铁石亦或十公斤金\\银
一口气写完满满一张,李流光揉着手腕看了一遍。思及杨馆老先生听说他欲拿星器当做招募术士学徒的报酬时,脸上那种复杂的神色,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对于他的这个念头,老先生明确是不赞同的。用杨馆术士的话来说,协会不同于霍林河。在霍林河,因着数量稀少,无论术士还是术士学徒都算得上是稀缺人才。他拿星器出来激励他们干活也说的过去。但协会这里不说术士学徒随处可见,便是术士都是扔一砖头能砸到四五个的密度。他敢拿星器做报酬,排队的术士便能从这里一路排到长安城,根本轮不到术士学徒什么。
难道最后他还真要术士去种地不成?
当然,老先生也承认他要做的事具有一定的特殊性。毕竟同研究无关,未免学徒们看不上种地,他建议李流光单独拿一件计算器出来,作为表现最好者的奖励。既能刺激众人干活,又避免太多术士蜂拥而至,影响到他的计划。
事后回想,李流光也承认老先生考虑的比他周详。霍林河情况特殊,范老先生对他言听计从是因为俘虏的身份,柳木舟和曹聪几个则是被利诱砸晕了头。等到后来其他术士来了霍林河,在有求于他的基础上,又有星器的激励,才养成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的氛围。
然换到协会他并无什么根基,也根本无法像霍林河一般一手遮天。真要是术士被星器吸引而来,作为食物链最底层,完全是术士附庸的学徒们是万万不敢跟术士相争的。想象一帮术士去种地?不说协会,大概率连圣域都要疯了。
况且从本心来说,他也更喜欢术士学徒。能干、听话,还不敢抱怨,就像很多后世的公司喜欢刚毕业的学生一样。
这些念头闪过,他心中哂然,还真是越来越像资本家的思维了。
提笔在后面又加了几句,他在稿酬二字上面圈了一个圈。当时在协会他被老先生的话说服,正考虑除了星器之外,拿什么充作报酬时,老先生话题一转,提到了《霍林河》。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李流光自己不觉得,但在旁人看来《霍林河》如冉冉升起的新星,不仅发行量节节高升,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内容更是从煤气到元素周期表,开启了新的研究领域,光芒一时盖过无数的老牌期刊。
如此一来,很多术士都将投稿的目光放在了《霍林河》上,却发现他们面临着一个问题《霍林河》并无征稿的打算。像卢家小娘子那样有内部消息的,可以偷偷摸摸寄信到霍林河。更多的术士则不知霍林河在哪里,也不清楚如何同霍林河联系,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将主意打到别的地方。杨馆术士作为《霍林河》名誉主编程彦中的老师,便是众人公关的目标之一。他不堪其扰,直指源头建议李流光对外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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