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群人在追杀我。我已经上了通缉令,所以没有办法,只能像个老鼠一样到处乱窜。远处响起了车辆的声音,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烦躁,只能直奔主题,我希望你们在我死之前抓到我。
游戏已经开始了,哪一方先抓到老鼠,哪一方就是赢家。
汽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男人抱起了苏窈,转身向他们鞠了个躬。
瞬间烟雾弥漫。
我操,他从哪掏出来的烟雾|弹?魏淮铭竭力挥散着眼前的烟雾,好不容易冲到何延身边,刚把他推上车就感觉肩上一凉。
妈的,最近真是多灾多难。
秦砚刚准备开车,被魏淮铭一把推到了副驾驶上,没理会一直在往外冒血的肩膀,迅速拉下了手刹。
不知道多少颗子弹打在了玻璃上,甚至还有一颗穿透了玻璃划了进来,何延偏了下头才有惊无险地躲过去。
魏淮铭:我就说你这车不行!都他妈不防弹!
何延刚才被吓了一跳,现在胆子也大了,直接和魏淮铭对吼:我他妈买车的时候也没想着让他吃枪子儿啊!
当警察就得做好时刻吃枪子儿的准备!
何延翻了个白眼,懒得听他的狗屁理论。
苏窈选的这个地方真是好,说偏僻也不算,没开多久就到了闹市区。现在夜市刚刚开始,各种小摊贩刚刚摆好了桌椅,身后那群人也渐渐没了动静。
魏淮铭找了个地方停下车,本来想就着自己胳膊受伤的由头和秦砚撒个娇,一转头看见对方煞白的脸,吓得赶紧掰着秦砚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翻了一圈发现秦砚没受伤,刚松了口气,胳膊就被拽住了。
去医院。秦砚声音沉得吓人。
好。魏淮铭说着就去摸方向盘,又被秦砚拽了下来。
我来开。
肚子上三刀,胳膊上一枪。秦砚的车开得一点都不比魏淮铭开得温柔,横冲直撞的,像是和油门有血海深仇似的。
何延被晃得有点晕车,迷迷糊糊地听见秦砚说了句我要杀了他们。抬眼一看前面那俩人都跟没事人一样,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没有多说。
魏淮铭确实没听见秦砚说了什么,刚才精神高度紧张,现在松懈下来以后彻底没了力气,身上一阵阵的发冷,直接疼晕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秦砚的身上,照出他好看的眼睛和眼睛下面的黑眼圈。
魏淮铭从床上弹了起来:我睡了多久?
24小时。孙楷辰正好推开病房门进来,回答了他的问题。
魏淮铭看着他手上的不明物体:这是啥?
花篮啊。孙楷辰理所当然地晃了晃大得离谱的花篮,里面数不清的大白花随着他的动作欢快地摇了起来,还有几朵掉在了病床上,和白色的床单一起构建出了一种悲凉感。
魏淮铭非常委婉地对孙楷辰的审美提出质疑:你确定这不是花圈?
怎么能是花圈呢?孙楷辰拍了拍手,身后涌进来了一大批黑衣人,每个手里都抱着一大捧白花,填满了整个屋子。
排面。
35.扎哈克(14)
魏淮铭让孙楷辰把他的殡仪队遣散了,顺带着把他也轰了出去。散落一地的白花和纯白的床单融为一体,把魏淮铭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映得更加苍白。
过来换药的护士一推门看见这场景,还以为自己走进了重症监护室,反复确认了一下门牌才走进来。
护士年纪不小了,人长得壮实嗓门也大,进门就指责魏淮铭小题大做,明明没什么大事还给整得像报丧似的,害她差点扭头去叫医生。
秦砚:不严重?
护士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个人,吓得一哆嗦,捂着心口缓了一会儿后冲着秦砚呸了一声:一个个的都在这装神弄鬼的,想吓死谁啊?
她手上一哆嗦不要紧,指甲直接抠到了魏淮铭的伤口处,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秦砚眼疾手快地甩开了胖护士的手,脸色很不好看:换个人来。
魏淮铭见他这样,也不想惹出什么麻烦来,往后拽了秦砚一把:哥,算了算了。
胖护士刚才被秦砚的气势唬住了,现在听见魏淮铭这话好死不死地问了句:他是你哥啊?没等他解释,胖护士又补了一句,我以为是你大侄子呢。
魏淮铭愣了一下,旋即松开了抓着秦砚的手:打残了算我的。
直到被扔出去那一刻,胖护士还在思考秦砚到底是魏淮铭的大侄子还是小舅子这个问题。
秦砚关上门以后回头看见一脸怒气的魏淮铭,突然笑出了声。
魏淮铭错了搓脸,嘴角耷拉下来:我有那么老吗?
不老。秦砚捡起还没缠好的绷带仔细地帮他绑好,又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他的右手,疼吗?
右手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通过神经末梢传到大脑,中途打了个弯,在心脏上挠了一下。魏淮铭被挠得心里痒痒,表情就更加委屈,小声说:疼。说完伸手把秦砚皱起来的眉毛抹平了,狡猾地笑了笑,要秦小砚亲亲。
说完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亲就亲,还他妈亲亲。
秦砚对他向来是有求必应,低头就在那条胳膊上亲了一下。
魏淮铭扬了扬下巴:不是胳膊,是这儿。
先欠着。秦砚把他的胳膊放好,从桌子上挑了个橘子,给魏淮铭嘴里塞了一瓣,见他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失笑道,哥哥,别这么看我,不然忍不住。
魏淮铭吞下那瓣橘子,顺便舔了一下秦砚的手指,眉眼弯弯:忍不住什么?
秦砚无奈地摇摇头,又喂了他一瓣橘子以后试图转移话题:孙楷辰昨天晚上来的时候,跟我讲了一件事。
什么事?
说是他爸办了个宴会,想让你过去。秦砚看了看魏淮铭二级伤残的胳膊,能去吗?
魏淮铭翻了个身:不想去。
不是想不想,是能不能。秦砚定定地望着他,我们要找到另一波人,一定势力滔天换句话说,这个宴会上的人,肯定有不干净的。
所以一定要去。
魏淮铭想了想,勉强答应了。
他从小就被他妈带着参加各种宴会,烦透了虚伪的应酬。以前每到这时候他就跟孙楷辰躲到角落里打游戏,要么就出去飙车,反正是能不在里面待着就绝不在里面待着。但是现在看秦砚这意思,他不仅要去,还得待到结束。
你跟我一起去我就去。魏淮铭又翻了回来,和秦砚打商量,行不行?
秦砚从桌子上拿起两个暗红色的信封,笑了:正好也给我准备了一份邀请函。
魏淮铭刚才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现在见着邀请函倒是想起来了,说:那就见家长了。
啊?秦砚没反应过来。
魏淮铭把信封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信封很精致,镂空刻了一朵海棠,封口处用金色的喷漆描了一串英文,和他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
这个宴会一年一次,汇集了H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规模特别大。介绍完宴会,又回到了重点上,我妈肯定也会去。
秦砚沉默了一会儿。
魏淮铭见他紧锁着眉头,像是在面临什么重大的人生抉择一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秦小砚你不会不想跟我见家长吧?
秦砚紧抿着的嘴张开了,然后魏淮铭听见他忧心忡忡地问:我是不是得打扮得好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