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你这条小虫子真是恶心!南境之主扬天长吼,不断踢踏着土地让夜谰难以起身,然后聚集妖力,凝成一道黑色的旋风呼啸着卷了过去。
夜谰自知不妙,但刚刚被獠牙挑得那一下直接穿透了他的内脏,在这狂风的侵袭下根本无力抵抗。他只能将刀插在地上,速念口诀撑开结界,试图挡下这致命一击。
谁知这风竟只是个幌子,尘沙之中,南境之主的身影紧随其后,借由飓风为盾牌向他冲了过来,锋利的獠牙刹时撞断了长刀,扎向他的身体。
夜谰干脆舍弃长刀,赤手去挡,虽如螳臂当车,总比等死强。然而今日,幸运似是格外眷顾他,一道白影忽然从侧面飞来,轻轻将他衔住,叼离了险境。
夜谰趴在熟悉的棉花垛上,看着前头毛茸茸的猫耳朵不爽地向后背着,略感心虚地小声嘀咕道:到底溜出来了
程雪疾没吭声,跑到宽敞的地方,一摇身子把他甩了下来,然后蹲在他面前猫视眈眈地打量了一阵。夜谰被这俩硕大的蓝眼珠看得头皮发麻,刚想说狡辩,突然被一猫爪子扇飞了出去,倒栽葱扎进泥坑里凝固成了木头桩子。
这急转直下的场景看傻了南境之主,一时忘了攻击,在下头踮脚凑热闹。夜谰嘴里啃了一堆泥,懵逼中被扯着脚脖子救了出来,跪在地上慌张地抹着脸。
洗心咒只能生效一次。程雪疾紧贴着他的脑门,沉声说道:我以前应该已经中过一次了。
夜谰惊愕,呆问道:中过一次?
话音落下,又是一巴掌,不过这次力度小了许多,轻飘飘地拍在了他的面颊上。程雪疾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质问道:夜谰,当初说不会丢掉我的,是不是你?
夜谰语塞,慢慢低下头回应道:对不起。
既然如此,那我做什么与你无关。程雪疾张开嘴把他咬住,高高跃起飞向远方。
夜谰微怔,旋即意识到他是带自己避战,忙扒着猫嘴说道:雪疾,不能走!那边是西境,把他引过去就完了!
另一边是南境,不是更完蛋吗。程雪疾含糊地说着,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非要打不可吗?
放我下来,西境已经受够无妄之灾了。夜谰低叹,一扭头,发现南境之主追了上来,忙吼道;身后!
程雪疾倒是镇定,向后一个急转,直接打南境之主的肚皮地下钻了回去。与这庞大的猪精比起来,程雪疾的身形还不足他一个脑袋大,轻轻松松地绕过了他的视线,又回到了初始的地方。
南境之主气急败坏,落地嚷道:怎么,玩我?!你这臭猫哪儿来的!信不信我一口吞了你!
你能打得过他吗?程雪疾感受着南境之主澎湃的妖力,将夜谰放下小心用爪子护住。
夜谰轻声回答道:我可以拼一拼,为了你。
你就不能为我活着吗?程雪疾低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无奈;夜谰,我们说好一起活一百岁的,我当你答应了。
夜谰沉默,走向南境之主一招手,落在远处的断刀飞了过来,立在他身侧。
程雪疾见状,站在他身后凝视着南境之主,小声传音道:夜谰,能听见吗
能。夜谰没回头,怕看见他哭哭啼啼的样子,虽然对他学会用血契传音很是惊喜。
他脖子上那个锁头,附了咒法,是新的,应该不难破解。程雪疾的双眸缓缓变了色,闪烁着暗光:虽不知有何用处,但力量很强,不是俗物,试着破坏掉看看。
好。夜谰握紧刀柄,刚要突进,程雪疾忽然抢先冲了出去:我来当诱饵!
危险!夜谰见他迎着獠牙冲了过去,登时头皮发麻,释放妖力腾空而起
北境境主殿,连枫游坐在一地狼藉中发呆,身上的衣衫也没换,依旧是脏兮兮的带着血污。
许久后,老蛟忽然出现在他身侧,隔着三四步距离望了过来:枫儿,你放走了那头狼?
连枫游将挡住前额的发丝轻轻理至耳后,继续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没抓住。
有妖看见,你亲自将他送出了王宫。老蛟斜视向坍塌了半边的大殿,面色骤沉:他果然隐瞒了实力枫儿,你在放虎归山。
丧家犬罢了。连枫游起身,刚要离开,却突然被闪现在他面前的老蛟揪住了衣领子。
连枫游,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老蛟缓缓扼向他的脖颈,眼中满是狠厉:怎么,你觉得老夫受了伤,制不住你了?
北境已经不行了吧。连枫游波澜不惊,语气中似是带着落寞:您已经伤成了这样,朝臣们散了,妖兵全折在了西境,连为数不多的将领都逃了曾祖,北境只剩了个壳子,枫儿不想再当北境之主了。
愚蠢!老蛟顿时急了,扬手要打他,却不知为何又放下了手,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老夫我是不会死的你动脑子想想,为何只有我,活到了这般年岁!
为什么连枫游面露茫然,又说道:可就算曾祖您与天同寿,咱能打过富足的东境吗?还有南境,南境之主早晚会吞并北境
所以说你蠢!老蛟松开他的脖子,转为按住双肩,狞笑道:你知道吗,夜谰还活着!他在南境跟南境之主交手了!
还活着?连枫游愣住,手指痉挛地勾了一下。
对,他们交手了是老夫安排的。老蛟得意地看向天空,野心完全刻在了脸上:南境之主疯了许久,老夫想办法让他不疯了。白蘇也好,夜谰也好,他们都以为能算计到老夫,然而老夫终究技高一筹!此战,无论是夜谰赢还是南境之主赢,老夫都能坐收渔翁之利
夜谰是您亲曾孙不帮帮他?连枫游试探地问道。
老蛟的笑容戛然而止,似是思索了什么,嘴唇颤抖着没有出声,许久后才神情奇怪地抚摸着他的面颊,嗫嚅道:不,老夫要认你当曾孙,不要那个不听话的孩子枫儿,只剩下你了夜家只剩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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