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杞落寞地看向衣服:可是我缝不好。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夜谰忙不迭地说道。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夜谰见她面色惨白,关切道:你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你有过孩子吗?白杞突然问道,眼睛直勾勾地看了过来:你这般年岁应是没有。
我没有孩子夜谰克制不住地想象了一下,发觉根本不敢想他的儿子能是什么德行。
真好。白杞苦笑,轻抚自己的腹部,似是在自言自语。
夜谰心情复杂,许久后低声问道:你不期待这个孩子吗?
期待?白杞面色惨白,眼神空洞地回答道:这个词,太遥远了。我早已没有任何期待。
对不起。夜谰不安地将手放在膝盖上,嗫嚅许久后终于艰难地问出一句:既然不期待,为何还要生下他?
白杞一僵,缓缓抬起头探究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问这些。
我,一个过路人罢了。夜谰回避着她的目光,看向低矮的院墙:我只是觉得。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生。这样
这样,你也不会死了。
我没有选择。白杞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指着天上的白云说道:这个孩子,是从那里来的。
夜谰茫然,见她看着天空出神,没话找话似的说道:想好给他起什么名字了吗?
谰。白杞喃喃着:一切都是谎言
夜谰一颤,手抓住自己的衣袖几乎撕裂。原来如此,原是满谰诬天的谰字。他本以为自己的名字承载着什么特殊含义,结果到头来,只剩下一个谎。
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白杞终于收回视线,看向面露凄惶的他,关切道:你是迷路了吗?
嗯,我迷路了。夜谰说着说着,眼角忽然一湿,跌落了一滴眼泪。他看着掉在自己手背上的泪滴愣了一瞬,原来他也是会哭的吗?
迷路了没关系,会有人引你去该去的地方的。白杞叹息,又问道:你有忘不掉的人吗。
有。夜谰道:不过不是人,是只小猫。
猫?白杞颇为意外,冲屋里招了招手:真巧,我也养猫。
喵一声细微的猫叫声飘了出来,继而一只小白猫睡眼朦胧地打着呵欠从屋里探出头。白杞揉了揉它的脑袋,任它跳到自己腿上,双爪踩来踩去:这小狸奴我养了三四年了,当初在街上用一篮果子换的。猫是种极好的生灵,独善其身,离了谁都能活。但当你养了它以后,它便开始念着你。它们有时候很粘着你,有时候又疏远你。粘着你的是时候,是在告诉你,我还是喜欢你的。疏远了,又是在警告你可是我离了你也没问题。就这样阴晴不定,自由自在,惹人羡慕。
我养的那只,很黏我。夜谰止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小猫,却被哈了一声,赶紧缩了回来:也是只白猫。
那你死了,你的猫托付给别人了吗?白杞说罢红了脸摆手解释着:对不起,我这么问有点奇怪。想必你年纪轻轻,是死于意外吧。
没来得及托付,他可能还在等我。夜谰叹息,见小白猫愉悦地翘起了尾巴,蓝色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迟疑道:这猫,跟我的那只,确实有点像。
是吗?白杞笑着将小猫抱起来放在地上,推了推它的屁股:去,跟大哥哥打个招呼。
大哥哥夜谰喉咙一梗,眼睛飘忽不定地打量了一下白杞:斗胆问一句姑娘芳龄?
多嘴。白杞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拉过衣服遮住自己的肚子:我都是当娘的人了,还姑娘。
哦是,是哦。夜谰忙转移话题,伸手抓向不情不愿地向他走来的小猫:真可爱啊!
然后被咬住了小指头。
你会疼?!白杞刚想把猫抱回来,旋即意识到了什么,登时脸色大变,一把搂紧猫站了起来:你是谁!你不是白巫族的对不对!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别!我这就走了。夜谰失落地起身走向庭院,忍不住回头望了她一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等一下。白杞疑惑地看着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走过来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现在还没有。夜谰不敢抬头,怕自己舍不得走。
现在白杞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细细思索着这句话,再抬头时,愕然发觉方才还高大英俊的男子变成了一个矮小的孩童,泪汪汪地昂着头,紧咬着嘴唇看着她,稚嫩地唤道:
娘亲
你是,你是白杞语塞,伸出手抚摸他的面颊:是你啊
夜谰并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一动不敢动地低下头感受着她冰冷的手指:娘亲,对不起。很辛苦吧?
我白杞似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了手,嘴唇颤抖了许久突然潸然泪下:该道歉的是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做你的娘亲
我知道对不起。夜谰几乎把嘴唇咬出了血。他的娘亲,此时也是个孩子啊!她憎恶自己的到来吗?还是悲愤于不可争的命运?
他的降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若只是为了带来不幸,不如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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