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筝!
沈母变了脸色,你再胡说八道,你的零花钱就别想要了!我停了你的卡!
停就停!沈沐筝怒视母亲,转头盯着妹妹,说话,你哑巴了?!
沈沐笙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她看着怒气冲冲的母亲,又看向脸颊涨红的哥哥。
脑子里是温怡刚到家里时,连地毯都不敢踩上去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沈沐笙觉得,温怡不来他们家,也是件好事儿。
但一想到温怡的遭遇,沈沐笙反对的话,就哽在了嘴边。
说话!
沈沐筝又一次不耐烦地催促妹妹。
沐笙在心里快速斟酌了一番,眨眼间有了决策,她慢吞吞地说道:
我没想好
艹!
沈沐筝骂人了。
沈沐筝,你学不会好好说话,是吧?!
沈母脸色异常难看,她本来也不同意收养那个女孩,只是碍于老朋友的面子,不知道如何拒绝。
可儿子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火大了!
本来就是商量,有什么意见,一家人不能好好说吗,骂骂咧咧的是从哪学的!
眼看着情况不对,沈沐笙快速说道,我不认识那个女孩,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所以我不方便发表看法。
沈沐笙,你个墙头草,叛徒!
沈沐筝冲妹妹高声怒吼,喷了沈沐笙一脸吐沫星子。
他腾一声站起,撞得椅子咣当响。
混账东西,向你妹妹道歉!
沈母怒斥长子。
我不!
沈沐筝冲向大门。
我去找他回来!沈沐笙也站起来,拔腿追了出去。
第7章心满意足
哥,等等我。
沈沐笙虽然很想说二货别跑,但想到这家伙,是因为自己,才和母亲发生了争执,难得破天荒喊了一声哥哥。
沈沐筝没有回头,但脚下的步伐却放慢了许多。
哥,我有点走不动了,你别跑了。
沈沐笙声音放缓,慢慢地说道。
沈沐筝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着穿着睡衣拖鞋,出来追自己的妹妹,故作凶恶地吼道:
你烧刚退,跑出来干嘛,赶紧回去。
哥,回家吧。
沈沐笙看着沈沐筝,轻声说道。
我不回去,你快回家,别从这里吹风!
沈沐筝吼着面前的沈沐笙,沈沐笙没有动,她走向沈沐筝,抬头说道:
哥,你这样,妈妈很难过。
沈沐笙她并没有指责兄长的意思,她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她难过,我就不难过了?沈沐筝不耐烦地低吼,再一次催促沈沐笙,你快回去,这没你的事儿,小叛徒。
哥,妈话还没说完呢,你就发脾气了,到底为了什么?
沈沐笙看着兄长,慢吞吞地说问道。
沈沐筝没有说话,妹妹真是敏锐地让他无处遁形。
沐笙看着兄长,虽然蠢兄长是为她打抱不平,才和母亲发火,但沈沐笙知道,这绝不是唯一的原因。
她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凝视着神情烦躁的兄长。
高大的男孩,就像一个烦躁的豹子,每一个表情,都透着不耐和隐忍。
仿佛受了巨大的委屈,无人理解,也无人可以倾诉。
有那么一瞬间,沐笙想问兄长,你那么排斥徐阿姨的女儿,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呢?
但沈沐笙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因为话说出口,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哥,和我一起回去吧,听妈妈解释
沈沐筝眉头一皱,似要说什么。
赶在兄长开口之前,沈沐笙截住对方的话:哥,我是你妹妹,我不是小叛徒,我们是一家人,这是不会变得,无论是谁来,我们都是一家人。
沈沐笙耐心地说道。
沈沐筝紧锁的眉头,因为沈沐笙这句话,慢慢舒展开来,他瞥了一眼比自己矮半头的妹妹,嘴里哼哼唧唧的:
说得好听,以后你找对象,谈恋爱,我跟着你和你对象,你肯定觉得哥哥特碍眼。
说到这里,沈沐筝又有点烦躁,他宛如狂躁症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沈沐笙,一句一顿地说道:沈沐笙,我警告你,你现在年龄小,没有什么是非分辨能力,你在国外,不能和那些乌七八糟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那些洋鬼子,哦,还有真鬼子和棒子,别管什么国家的,统统不许找,听明白了吗?!
说完,沈沐筝死死盯着妹妹,仿佛想从妹妹的脸上,看到什么怀春少女的苗头。
当然了,有这样的苗头,就应该掐死,他沈沐筝的妹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人,可以配得起的。
怎么着也得
沈沐筝想在自己认识的人里,扒拉一个靠谱的参考对象,突然发现,自己认识的,都是些狐朋狗友,包括他自己,都不靠谱的。
唯一靠谱的男人,是他们的亲爹,还太老。
没有参考价值。
不管了,反正以后出现在妹妹身边的男人,都应该乱棍打死。
沈沐筝暗暗地下决心。
沈沐笙看着表情几经变化的沈沐筝,只觉得眼前的这幕无比怪诞。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对沈沐筝说我们是一家人,也没想到,沈沐筝会因为这句我们是一家人而感到愉悦。
十年后,三十岁的沈沐筝和二十八岁的沈沐笙,互相看不顺眼,彼此都希望,对方与自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
十年前,他们是在一起通晓打游戏的亲兄妹,十年后,他们之间,仅剩下血缘这一条纽带,虚伪而客套的维系着,岌岌可危的兄妹身份。
哥,回家吧,我们一起向妈妈道歉。
哼哼,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沈沐筝小声嘀咕着,慢慢地跟在妹妹身边,返回别墅。
儿子怒气冲冲跑出家门,女儿紧随其后追了出去,沈母说是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握着手机,在别墅的窗户那观察两人动向。
儿子倒也罢了,男孩子,皮实,女儿大病初愈,穿着睡衣就这么跑出去了,着实太让人担心了。
沈母已经做好女儿无功而返的准备了,毕竟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儿子是个什么脾气,沈母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