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望着萧让越来越黑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道:也是今日听承禄说起你后宫出的那事才想起,让儿,你不准备选秀么?
相父,萧让倏然抬眸望他,你真这么想?
云歇犹豫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萧让沉默片刻:好。
云歇心头一窒,想想释然了,自己不可能陪他一辈子。
第二日一早,云歇正等着他下旨选秀,萧让瞥了他一眼,叫一脸诡异的承禄开始念圣旨。
云歇听完惊呆了。
偌大的大殿鸦雀无声,呼吸可闻。
萧让那道旨里,暗示自己天阉。
说白了就是他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你们都省省心,别指望把女儿往宫里送,选秀是万万没可能的,我以后没儿没女,继承人从宗室里选。
萧让颇为得意地瞥了云歇一眼,笑得水静风停。
云歇喉结滚了滚。
他不知真假,也没敢问,就是莫名笑了下。
萧让坐在上首,神情淡淡,深黑的凤目望定,带着几分摄人的威仪:以后谁在敢替选秀的事,便是揭朕伤疤,后果
朝臣登时冷汗直流,唯唯诺诺应下。
萧让望向云歇,和颜悦色道:便是相父,以后也莫要再提。
云歇:是。
萧让回以他满意一笑。
旨意被昭告天下。
下了朝,云歇逮住机会,小声问他:是真是假?
云歇觉得萧让也不至于那么任性,这旨意说不准还是有几分真的。
萧让替他沏茶:不知道。
云歇惊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他桃花眼里暗藏担忧。
我又为何会知道?萧让哂笑反问,视线在云歇身上游弋,晦涩又带着几分调侃,毕竟朕只同相父
够了!云歇连忙打住,脸如火烧。
云歇切回正题:既然你自己不知道,你这么做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你以后万一宠幸了谁,那人怀孕了
萧让深望他几眼,喝茶的动作从容优雅:自不会有这样的顾虑,这么做对我只有益无害,倒是省去诸多烦心事。
我也永远没那机会知道答案,所以是不是天阉,重要么?
萧让莞尔一笑,将茶一饮而尽,走了。
云歇却愣在原地想他那最后一两句话是何意。
几日后的一早,萧让将云歇叫醒:给相父一个惊喜,带相父去见一人。
出宫的路上云歇坐不住,猜来猜去,萧让却只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相父绝对猜不到。
云歇瞬间不服气了,就这么猜了一路,萧让只摇头。
马车停在一间宽敞富丽的宅子门口。
承禄去敲朱红漆刷的大门,门很快开了,云歇才发现宅子的小厮都是宫中侍卫。
还未进去,内室里已传出两声咳嗽。
云歇听着这声,莫名觉着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萧让带他进去,内室里立着的那道清瘦身影一转身,云歇不住屏息,手中环佩瞬间砸地。
明慈?!
云相!
云歇和沈明慈异口同声,沈明慈手中的药碗也砸了。
云歇彻底服气了,他是怎么猜都猜不到,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沈明慈已经是个死人。
沈明慈在他死后没多久,因着职位便利密谋给萧让下毒,鸩杀萧让替他报仇,结果事情败露。
宫里传沈明慈当场服毒自尽了,云歇当时如鲠在喉,好些天没缓过劲来。
他和沈明慈交情虽不深,却是最聊得来的一个。
谢不遇可一道玩乐,沈明慈却是三观最合的那个。
谁也想不到他会在这。
云歇回望萧让,克制着难言的激动:怎么回事?
萧让本不欲多言,倒是模样温柔纯澈的沈明慈瞥了萧让一眼,笑了,直言不讳道:是陛下让人把我救回来的。
云歇满眼震惊。
沈明慈继续道:陛下叫人护送我出宫,让我在这里好好养病,毕竟我做了那事,人还活着,对外面也不好解释,所以就一直没出去见人,陛下说等我养好病,就让我回去和我爹团聚。
沈明慈的爹就是那个装癫|痫的沈院判。
沈明慈歉意地望了萧让一眼,显然还在为大半年前的事感到自责。
萧让微颔首。
云歇万分感谢地朝萧让眨眼睛,萧让顿时觉得今天的亲脸又有着落了。
云歇坐到沈明慈跟前想同他叙旧,刚要张口,却莫名干呕了一下。
沈明慈脸色一变:云相身体有恙?
云歇刚要敷衍揭过,沈明慈却不由分说地拉起了云歇的手。
几秒钟后,沈明慈的脸色和他爹一样变幻莫测、异彩纷呈。
云歇桃花眼黯了黯:都说了没得治,你爹看过都直接装癫|痫避祸了。
沈明慈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望着面前越发昳丽白净的好友,艰涩难言道,云相,你
我什么?云歇不解他为何反应这么大。
沈明慈深吸一口气:你你有喜了你知道么?
云歇倏然抬眸,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喜意:原来只是有喜了!我没得绝症!
一侧的萧让却僵立当场。
沈明慈:
三秒钟后,云歇勃然站起,声震云霄:老子他妈怀孕了?!!
第28章
沈明慈咽咽口水,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的医术都是他爹手把手教的,虽比不上,也差不了太多,又怎会诊错?
云歇脉象往来流利,如珠滚玉盘,滑而欢快,是喜脉无疑,又圆润且浑厚有力,明显是气血充盈,胎儿极康健。
云歇见他点头,头皮登时炸裂开来,一脸难以置信:你肯定搞错了!明慈你开什么玩笑?!我是个男人!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萧让的心从未跳得这样快过。
我也不愿相信,但沈明慈艰涩道,但脉象就是那样的。
云相,你自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么?
我他妈怎么会知道?!我又不会来葵水!云歇头皮发麻,慌得手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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