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常亭觉得,秦淮不是第一种也绝不是第二种,因为经验告诉他,这个小子除了城府深了点,让人琢磨不透了一点,狡猾奸诈了一点以外,没有更狠的地方了。就光靠这些,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但是对象要是当今圣上那是绝对不行,他太狠了,狠得让人觉得心寒。只是秦淮在他手里没死,倒是让常亭觉得有点奇怪。
现在常亭算是有些相信秦淮了,所以表情也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他琢磨了半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认真的问秦淮:“我弟弟常云你们俩都认识?”话毕,秦淮和碧林拿着馒头的手同时顿了一下,秦淮扯了扯嘴角,却觉得有些僵硬,但是这个话题,碧林说起来不是更伤。她低头咬了口馒头,沉沉的点了下头,常亭也不是傻子,这样有些古怪的气氛让他皱起了眉头,“他是不是出事了?”
他敏感起来还真叫人头疼,秦淮心里无奈的吐了口气,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碧林,见他一直都拉拢着头,她只好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开口道:“我给你那张血书的时候,你应该就猜到点什么了吧?”常亭眉头越皱越紧,他现在宁可这个小子在他面前是那张嬉皮笑脸、流里流气的嘴脸也不要是现在这副平静的有些无力的德性,因为他心里大抵是猜到了秦淮想告诉他什么,他眉略微的放松了一些,但是整个人却看起来更紧张了一层。
秦淮盯着自己的手又开始看了起来,但是她知道身边两个人都在为同一个人默哀而伤心,她耸肩选择发呆,不是因为不为常云缅怀而不选择沉默,而是她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沉默了就会为自己找借口而放松自己绷紧的神经,所以她没资格沉默。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叫唤,“十三号!”“在!”秦淮应声立马起身,顺着声音源头看去,一触及那张阴沉的脸,她眉眼习惯性的挑起,又是那个官吏!她依旧变脸变得极快,谄媚的笑问道:“不知大人叫小人有何事?”那官吏脸色似乎很不爽,口气也极不情愿,冷冷的喝道:“贺大人要见你,跟我来!”秦淮一愣,贺大人?谁?回头有些无措的瞧了身后两人一眼,身后两人自然也是一脸漠然不知晓。“不知贺大人唤小的过去有什么要紧事?”秦淮继续狗腿的问道,那官吏根本不领情,丢了个大白眼,“我怎么知道!”这回她算是有些看不懂了,怎么,自己难道还招惹了什么官?
看着秦淮缓缓远去的单薄背影,碧林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好几眼,常亭倒是满不在乎的冷嘲热讽的说道,“你担心什么,说不定又是他认识的那个官爷呢!”碧林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她一个弱……男人,只身一人总是有点危险的。”“弱?你那只眼晴瞧见他弱了,他是有胆子去杀皇帝的人!”常亭冷笑道,碧林这才恍悟似的点了点头,对,这个丫头曾经在梁山洲杀了那么多反贼,本事自然是有的。不过两个人似乎都忘了,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边疆,她的剑也早就被收了公,她认识的拓跋濬更是早已回了北魏,她纵然有以一敌十的本事,也没有从悬城的府衙里逃出去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