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个人坐在案前,他向着旁边伸手,在虚空里握了一把。若是昨日,握住的便是春葱般纤细的食指,但今日,只是空无一物……
听见婢女来禀报,说她在房间里大吵大闹,楼澈面无表情的摆手,让那婢女退下。即使自己去了又怎么样呢?只会徒增伤感吧。
又过了一会儿,侍女过来禀报,说夫人已经开始砸东西了,楼澈依旧是摆摆手。
夏若啊夏若,拿你怎么办才好?
闹了一阵子,兴许是累了,终于在近掌灯时分,那个婢女第三次过来禀报,说她已经平静下来了,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水米不进。
婢女退出去不久,外面就响起了滴滴答答的声音,原来是下雨了。
夏天的雨总是酣畅淋漓的,一股脑从天上落下来,不需要顾及矜持与否,只在乎尽情尽兴。
豆大的雨点落在屋顶的灰瓦上,落在芭蕉叶上,落在莲花上,落在每个心事重重的人的心上,淅淅沥沥的声音就这么持续了一整晚。
楼澈终究没有回房间,在书房里熬了整整一夜。他埋首于书卷之中,先是把几天前才查过的账簿重新查了一遍,做着彻彻底底的无用功。只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哪怕只是假象,他急需用各种事情来填堵空虚,害怕一闲下来就要去想、就要忍不住。
看完账簿,已经是二更天了,竟然没有丝毫的睡意。从书案前站起来伸展有些僵硬的四肢,竟然鬼使神差的,向着门外走去。
就在手触及桃木门的一瞬,楼澈像是摸到了沸水一般,猛的收回了手。如梦初醒,他自嘲,终究还是转身退回了远处。
后来实在是无事可做,又随手拿了本宋词来看。本来没什么,终是在看到某一句话的时候,心底最坚硬的地方也塌陷了----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是无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