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洺放下汤勺，丝巾轻拭粉唇。王氏见了，又催促起来：“洺儿你怎么也停下了？赶紧喝呀，不然凉了。”

顾洺摇摇头，撒娇一般：“娘，洺儿吃得很饱，实在喝不下了。”

“那怎么行！”顾兴突然板起脸插话进来，“这是你娘特意为你们炖的，赶紧喝了。”他瞟一眼楼亦，后者安静的喝着，满意的点点头，还是楼亦懂事。

“可是，洺儿真的很饱呀！”顾洺的望望父亲，希望得到理解，无奈后者依旧严肃，再望望母亲，还是一个“喝完它”的表情。顾洺觉得很为难，她看着丈夫毅然将那盅汤喝完，暗中佩服，男人的食量确实大。顾洺可怜一般望着楼亦，“夫君，你帮洺儿把这个也喝了吧。”

一声咳嗽，楼亦被刚咽到食道的汤给呛到了。顾洺见了急忙帮着拍后背，一脸焦急，她的夫君没事吧。

待慢慢停歇之后，楼亦止住咳嗽，他看着妻子，露出一个很为难的表情：“你自己喝吧。”

看见没有一人帮着自己，顾洺撅起了小嘴儿，这是她最常做的一个撒娇动作，往往看见她噘嘴的人没有一个不妥协，然而在顾洺出嫁后，她便收起了这个动作，因为娘说过，成了别人的妻子之后不可撒娇任性。

第一次看见顾洺竟有如此孩子的表情，楼亦一时间愣住，似乎有些闷气，是他给的安全感不够，还是他对自己的妻子不够了解……

不忍心看见女儿这个表情，王氏终于妥协，她心软着：“好了好了，喝不下就不喝了。”看着女儿开心地笑着，心中也跟着欢喜，与老伴儿对视一下，反正楼亦全部喝完了。

这一顿年夜饭吃了很久，顾兴看着两个女儿还有女婿的样子，心情逐渐好转，想着女儿出嫁前一起吃饭的场景，他的两个女儿总是小鸟儿一般欢笑不停，那样美好的回忆浮现，脸上也不觉跟着笑起。算了，那些朝中的明争暗斗，今夜就暂时放下吧。

年夜饭吃完之后，众人离席，顾言起身的时候，突然发觉坐的太久腿麻了，一步迈开，脚底无力，不像是自己的双腿一般，软软下沉，冷不防一个踉跄。然，在惊呼之前被人扶住。缓缓抬头看着扶着自己楼亦，心中一个跳动，低头一句“谢谢”。

“太子妃请小心。”楼亦扶着顾言站稳，松开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语似乎在关心。转身同着顾洺一起去了顾洺出嫁前的闺房。

看着他们的背影，顾言心中又是一阵酸楚。难道真的是当初嫁错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