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伯伯?”沈楚攀着围栏,低声呼唤。
水牢中的人似乎醒了,他颤颤地抬头,绑在木桩上的手臂微微挣扎着,手艰难地握了握,空洞的眼神里全是寂寥的灰,声音亦极度苍老“你是”
“是我,我是沈楚,轩铭二子沈楚。”
“你怎会来此?”老者一个激灵,猛地抬起了头。待看清了我们的装束,老者变得有些慌乱,花白的山羊须微微抖动,牵扯了身上阡陌纵横的锁链,叮当作响“不可不可,皇家天牢岂是你能闯得?快些回去,不能为我这将死之人赔了性命!”
“伯伯不必担心,侄儿今日是有备而来。”说完,他从怀中掏出殇绝令,对准水牢旁石碑的凹陷处坚决地印了下去,蓦地向右扭动,‘咔哒’一声,金属隔栏开始徐徐上升。滚轴转动,水花四溅,大约十秒的功夫,阻断在眼前的围栏已经消失。沈楚迅速解开腰间的琐盘抛向上空,星坠悠悠地在梁木上绕了几圈,稍稍拽了拽,倏地划到水牢中央。绑缚的铁条是由精钢铸成,颇是费了些力气才将其砍断,沈楚单手抱住老者,稳稳地环住他的腰身,一个漂亮的回旋,锁链在空中荡起了秋千,右腿蓦地蹬向墙壁,借着冲撞的弹力,负重的两人终于稳稳地落地。
“你怎么样?”沈楚扶住老者孱弱的肩,急切地问。
“咳咳,死不了。”老者勉强睁开晦暗的眸子,轻咳两声后虚弱地笑了笑。
“事不宜迟,我们需尽速离开这里,您撑着点!”沈楚药了药唇,抓过老者的胳膊将其驮到自己背上,起身后回头看我“走!”
我点头,刚yu迈步,突闻门外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悬梯外突然出现大队人马,黑衣黑铠,整装肃然,一溜小跑前进,很快散布在门口、悬梯和走道,每隔两步一个士兵,齐齐地列了进来。沈楚倏地止步,抬头警惕地看着甬dao口。这时,一个人应时应景地出现。黑底金丝蟒袍,白玉腰带,丹青筒靴浓墨淡彩地添了一笔,衬出来人非比寻常的尊贵身份。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墨绿的影子,青瑟寂寥,面容黯淡,那虚无的眸子一如暗夜,死寂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