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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琐事——金桫椤(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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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能引得人们花枝招展来争奇斗艳的是这一池的莲花。尤为出众的是那几株金莲,每年都有慕名而来之人,为此坠入这一汪清潭。当年传说中盛开的并蒂金莲,更是引得人潮汹涌,踏得湖边青草三年不生。

桓玄登船,依珝大公子的指示,坐在舱中,望着那纤弱的身躯,亲自用撑杆轻轻一拨,便将船驶离了湖岸。

清凉的湖水消散了热气,小船渐入藕花深处。芦苇疯长,高出船舷,甚至高出船舱,越向湖心,岸上便越是模糊不清。上面的人望不到船中,船中人也看不清岸边。

渐渐的,整个世界就只剩,这飘荡的小船,这撑船之人,还有自己。桓玄倒上杯酒,一饮而尽,盯着那瘦弱的身躯,毫不费力的支着撑杆,一节节向上,一节节向下,不急不缓,轻松自在。

就这样持续了三炷香的时间,周围越发的安静了下来,只剩水滴打在莲叶上,船身擦过莲叶,微风吹动花瓣的淅淅索索。

谢珝放下了撑杆,走进船舱,用湿帕子擦擦手,便坐下与桓玄对饮起来,两人默默无言的你一杯我一盏,什么都不用说,却心知肚明。像是当日二人一起祭奠王孝伯,今日碰杯是为了祭奠桓伟。

酒越喝越多,心情越喝越低沉,渐渐的桓玄有千种悲伤万种哀痛,全部融在酒里,撕裂心扉。不知为何,眼角也开始发涩了起来,握着酒盏的手紧了又紧。

谢珝看出了他的痛苦,放下手中的盏,握上了桓玄的手。光线黯淡的船舱中,没有点灯烛,虽说能看清人的大致沦落,却看不清脸上的泪是一滴,还是两滴。

谢珝起身,走到桓玄身边坐下,顺势捧住了他的脸,没有迟疑半分,便送上了自己的唇。

桓玄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他微微闭上的眼,舒展的眉,专注的神情,逐渐挂上红霞的面颊。感受着他冰凉的指尖和炙热的唇,急促的呼吸。

他抬起手,扶住了谢珝的后脑,用力的加深了这个吻。呼吸混乱,唇齿交缠,上下求索,情浓意乱。

也许时机不好,太悲哀了。也许地点不好,条件太简陋了。

可是也许时机刚好,情到浓时。也许地点刚好,天为庐,水为榻,天地间只剩他们二人。

桓玄曾想过,在他们哪天有肌肤之亲前要举行盛大的仪式,要普天同庆,要受到万人的祝福。可是面对前路未知的坎坷和注定的结局,一切虚礼都是泡影,珍惜此时此刻,在一起的每一个弹指,每一吻,每一次交融,才不负了他二人的这份感情。

轻舟荡起的水花,落在那一抹透粉中,转了几圈,最终留在中心,那带着点点凸起的嫩黄之上,浸透着滋润着这一朵绽放的俏丽花枝最为柔嫩之处。

浅水边的鱼儿在莲叶与花朵间穿梭跳跃,调皮的在藕根处的孔隙中进进出出,挑逗试探,欢畅游戏。一下逗弄着荷叶边,一下啃噬着花茎前,好不自在。

只是突然的一声如泣如诉呼喊,打破了这一汪清池的宁静,吓跑了灵活的鱼儿,惊落了叶间的露花。

若是耐的不住,又何须再忍,既然放开了呼唤,一声与无法停止,又有何不同之处,何况那天籁般的嗓音。

小舟轻颤,娇花羞赧,绿叶田田,鱼戏莲叶间。

作者有话要说:请您笑纳,本来还想加点风景描画,但是小老怕啊!

你们懂的,今天发的有点晚,最近几日,可能都是如此。

请耐心等待,大结局不远了,鞠躬。

对了,有N多番外,不怕不怕的哈!~

第81章

桓相国连续几日没有上朝,群臣们已经议论纷纷,其中不免恶意猜度与推测,越发的不堪入耳起来。

诸如桓公听闻兄长死讯,早上还悲痛万分,午时便与小唱去游湖云云。日日留宿唱馆,流连花丛,不理正事云云。大兴土木,建造奢华的相府府邸云云。未曾谋朝,先留好后路,打造快船运送财宝云云。

一石激起千层浪,桓伟的死讯,成了众朝臣们公然非议桓玄的导|火索。一个罔顾人伦的人,还有没有资格坐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有人确实敢怒敢言,可是事到如今又能改变什么呢?文臣的意见再多,满朝武将都默不作声,军队还在桓氏手中,自然就有人会替他摆平谣言,王谧就是最先站出来的那部分人。

天下无论何时都不缺少识时务者,若说建康城中,最为识时务的除了殷仲文那就是这位王谧了,他二人在这一点上绝对不分伯仲。

甚至在桓玄刚刚夺取了荆州之时,这位朝廷要臣,就开始了他的笼络。别人仗着自己是京官,等着封疆大吏来示好,这位王侍郎可毫不避讳,都是主动出击,交好外臣。

他不仅在荆江二州下过功夫,连刘牢之处也是没有错过,甚至连当年刘牢之手下的刘裕,他都耗费重金,与之往来。不过,生逢乱世,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呢!

桓玄入了建康城后,这位王侍郎成了朝中最为忙碌的人,百般与谢重打听陶姜之事,多次要前去拜会,虽然都被婉拒了,却从来不退缩,但凡有机会,势必就要拿出拜帖。

不过朝中有了王谧及其党羽的帮衬,陶姜可以稳坐钓鱼台,不必出面,便可将政务处理的十分整肃。谢重对这个人还是很友好的,毕竟省下老师的时间,是他求之不得的。

等了三日,桓玄都没有上朝,王谧坐不住了,朝政倒是无所谓,只是这桓伟现在大小也是个荆州刺史,突然去世了,还是相国的亲兄长,这丧事是要办的罢。

攻城夺寨的时候自己没有出半分力,现在再不有点建树,帮衬着做点有用的事,仕途还要不要。

王谧与谢重商讨了一番,觉得既然桓玄哀恸到不能上朝理政的地步,不如就由他的亲信代为办理丧仪祭典。谢重的态度十分明朗,立刻命殷仲文将桓伟灵柩送回建康城,再行商定。

于是一骑绝尘,来回只用了四日,披麻戴孝的殷仲文就赶回了建康城。到这日为止,众人已经足足七日未见桓公的面了,甚至连个示下都没有,音信全无。

原由并无其他,谢珝病了。

那日在船上想必是风大水凉,亦或是用尽了体力,到了夜半就支撑不住,发了高热。

请医问药,桓玄才知道,之前封尚所谓的经验之谈,十分重要,两人毕竟是初尝禁果,完全掌握不好尺度。一个一味的纠缠奉送,一个死命的贪心索取,无休无止,从日上三竿到星辰漫天。

不懂如何用钥匙打开惊奇之盒,一味的使用蛮力,不用技巧,不加算计,最终只会弄乱了秘钥,弄坏了锁孔,更加无法参透其中的美妙,获知其中的至宝。

桓玄自认为识了谢珝后,闻记藏书看了个通透,不应该是不解风情的胡干蛮干选手,没有想到,医师所交代的禁忌与注意事项,他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禁羞赧的无地自容。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就更加无法放着谢珝高烧在榻上,一个人去处理什么家国要务。整日里握紧谢珝的手,陪他度过一日又一日的难熬之境,才是他首要去做的。

至于兄长的事情,既然现在人已登极乐,真心诚意的祭奠了,拜过了,悲伤过,哀痛过,也就尽了心全了意。其他的,只能等殷仲文带回兄长的灵柩,再行商讨。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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