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根本就听不懂人话。”江暖忍不住撇嘴，然后裹着浴巾去了里间。

天然温泉的温度比人造温泉要高一些，水质也不一样。

江暖坐在池子边，小心翼翼地把脚泡进去，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瞬间从脚底心涌上来，刺激得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袋都发麻了。

燕璟琛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脸享受地泡在池子里，两脸通红。

他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坐进来，身子紧紧挨着她。

江暖睁开眼，小声问他，“你说今晚我们在帝爵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会不会已经打草惊蛇了？李洲那么谨慎的人，这么多年，你还没有盯上他的时候，他就放着家不回，天天住在酒店里，准备随时跑路，如今闹了一场，恐怕他这会儿早就跑了吧？你去帝爵找我的时候，有没有派人在酒店附近盯梢？”

“没有，”燕璟琛摇头，“当时只顾着去救你了，更何况，我从医院出来，一个人都没带。”

他一提起医院，江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Eva了，高涨的情绪瞬间降了几分。

“Eva怎么样，还有复原的可能吗？”

“中毒太深，毒素已经侵入她体内，于老说，她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燕璟琛转过头看她，眸子暗了暗。

真可惜啊！

江暖无端感慨，毕竟是那样出色的一个女人，能治好燕璟琛的心理病，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如今却突然变成那副痴痴傻傻的模样，甚至连一丝复原的可能都没有，那些人，怎么可以那般残忍。

她泡着温泉，伸手端过放在池子边的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含糊道：“终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把那些人都抓住的，把他们丢进臭水沟里，让他们向所有的受害者跪地磕头，让他们知道，这世界上邪不压正，曾经再怎么春风得意，最终也只能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燕璟琛淡淡一笑，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

江暖盯着他看，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两口酒，所以有点儿醉了，她这会儿只觉自己的脑袋更晕了，飘飘呼呼的，全身上下也热的厉害。

不应该来泡温泉的。

她想，本来只是想去去寒，可现在呢，寒气倒是去了不少，倒也让她生出了某种莫名的冲动，让她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这个男人长得可真好看啊，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哪怕只是冷着一张脸，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都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这辈子，她可真是栽到他手上了……

“燕大爷，我们是哪一天认识的？”江暖盯着他，小声开口。

“2017年7月25号，你去夏家村支教，我身负重伤，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被你所救。”燕璟琛的唇角微微一勾，低声说：“那一晚，你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又长又黑，趴在我身上哼哼唧唧的时候，像一只小猫一样。明明知道是在做戏，可一张小脸还是红彤彤的，像发烧了一样，两手十指都紧绷着……”

“我被你弄哭的时候，肠子也紧绷着呢。”江暖轻嗤着打断他，心里却暖暖的。

关于他们初遇那晚的细节，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可他却说的有条不紊，就好像印刻在脑子里了一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问出这个问题，如果非要揪出原因，只能说，Eva的出现，让她有些患得患失了吧！

明知道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可她还是忍不住计较，计较为什么在他最绝望的那段日子里，老天却没有让他们及早相遇。

燕璟琛见她不说话，许是猜出了她的心思，蓦地伸出手，在她柔软光滑的小肚子上轻轻揉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