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下午,凤二殿下一会儿精神,一会儿消停,循环往复无数次,差点把自己折磨疯。
季朝云彻底清醒过来时,屋内没有旁人。窗外日暮西垂,他迷迷糊糊坐起身,后知后觉认出这是自己的卧房。他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穿得整整齐齐,龙鳞龙尾也已尽数消失。
他怎么也想不起先前发生了什么,但许是那温泉水果真有效,季朝云只觉得浑身轻松无比,一扫先前的疲惫。
所以他怎么会回到卧房?
季朝云简单整理衣着,推门而出,凤祁背对他坐在凉亭里,手中捧着一本书卷正在阅读。季朝云住进这里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见凤二殿下这么用功。
他走上前,问:你在看什么?
凤祁把手上那本清心经啪的合上,心如止水地抬头看他:醒了,还难受么?
好多了。季朝云道,谢谢你。
谢什么?抱着你睡觉么?
凤祁敏感地在心里反问一句,赶在刚读完的清心经还有效用前,冷淡道:不用谢。
季朝云浑然不知此人丰富的心理活动,他一点头,道:现在回去还赶得上晚课,我先回课舍了。
季朝云:怎么了?
没事。凤祁神情平静,但话语中平白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去吧,快考试了,的确该多用功,别一睡一下午,就知道偷懒。
季朝云:?
季朝云莫名被这位强制要求他午课请假的凤二殿下训斥了一通就知道偷懒,一脸茫然地走了。
.
文曲峰的温泉水效用极佳,自这日起,季朝云每天都会去静心打坐一个时辰,精神明显好上许多,再没有出现先前的情形。
又过了五六日,时值午课刚刚放课,季朝云与叶沉星、北染往经阁走去。
季考共分为两部分,道经文试与秘境武试,而秘境武试又分为破阵与诛邪。破阵自然指的是众人修炼数月的石人阵,而诛邪则是在秘境中各凭本事。于大部分弟子而言,武试虽有难度,但已不成问题,现今看来,反倒是枯燥乏味的道经文试更为艰难。
尤其是叶沉星。
这位大爷道经课从来听不下去,每每课后找季朝云补习,补得上便补,补不上就拖欠着。一来二去,越欠越多,只能考前临时抱佛脚。
临考前这几日,季朝云只得挑每日晚课时,带着他们前往经阁温习道经。
三人刚走出演剑坪外的松林,却见一名弟子朝他们走过来:季朝云,凤二殿下有事找你。
季朝云问:何事?
这我哪儿能知道,我就是传个话。那名弟子道,他在后山的九天崖等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你看,让你赶紧过去。
季朝云迟疑地皱了眉。
凤祁这人行事乖张,但他知道季朝云最近忙着温习功课,绝不会临到上课前把他找出去。那弟子催促两句让他尽快前往,便快步转身离开。
季朝云本能觉得有些古怪,不等他做出决定,叶沉星在身后轻轻戳他。
他回头看去:你做什么笑成这样?
叶沉星几乎要绷不住意味深长的笑意,道:那可是九天崖,花孔雀约你去那儿干嘛?
我怎么会知道,九天崖怎么了?
北染解释道:九天崖取疑似银河落九天之名,登上九天崖,能将整座鸿蒙山风光尽收眼底,是书院风景最美之处。
叶沉星补充重点:也是有情人最佳私会之地。
季朝云:
他按了按眉心,无奈: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在想什么?
你没有,不一定那花孔雀没有。叶沉星伏在他耳边轻轻道,书院都传遍了,他若不是喜欢你,怎么会让你自由出入登云楼,又住进了文曲峰?
季朝云心道我明明是欠了他一大笔债,帮他当苦力去的。可他转念又一想,最近忙于准备季考,他的确没有做任何一名苦力该做的事情,这理由说出来,这两人恐怕更不会信。
季朝云没再解释,道:你们先去经阁,我去去就回。
叶沉星一脸了然:好好玩,如果赶不上就传音给我,我帮你请假!
季朝云:
演剑坪本就在后山,距离九天崖并不远。季朝云加快脚步,很快穿过松林,登上了九天崖。
正值日暮时辰,天边被晚霞映得鲜红,放眼望去,远山层峦叠嶂,云雾缭绕,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中美不胜收。
九天崖上已有一人等候,却不是凤祁。
季朝云微不可察叹息一声,走上前:你找我来做什么?
你早猜到是我?来人转过头,是君如琢。
季朝云没有回答,君如琢笑了笑:明知是陷阱还要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蠢。
你有事就直说,我还得赶回去上晚课。
君如琢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回来,冷冷道: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季朝云凝视着他的眼睛,须臾,摇摇头:我不会与你打。
他说完转身欲走,君如琢手一扬,一道水帘屏障从四面八方凭空显现,将二人围在其中。
君如琢:把你的剑拿出来,我们堂堂正正打一场,不然我不会让你走。
季朝云沉默下来。
他凝视着面前那道水帘屏障,忽然轻轻地笑了笑:这一招当年还是我教你的,几百年过去,我已经使不出来了。
君如琢喝道:废话什么,拔剑!
你不过是想知道我现在有多废物,我已经站在你面前了,还不够么?季朝云回过头,平静地看向他,我没必要骗你,你若使出全力,我在你手下撑不过三招。
你
季朝云轻轻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你还记得吧?
君如琢浑身剧烈颤抖,眼眶瞬间蒙了红。
阿琢,我曾经以为此生不复相见,能再次见到你,还看见你过得这么好,我很开心。
你闭嘴。君如琢声音难以抑制地发着抖,我根本不想见到你,我根本不想见到这样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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