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体质特殊,又天赋极高,这种简单的法术早就不在话下。
见两只崽崽没有矛盾,季朝云放心下来,甩了甩尾巴:我要出发啦?
小龙崽扬首挺胸:嗷嗷嗷
小凤崽眼神也微微亮起:啾啾!
银龙在湖面打了个转,身体腾空而起,一头扎入水底。
不一会儿,庭院内的传送法阵亮起,凤祁踏出法阵,后面还跟着乌泱泱一大群人。
仙府的庭院其实不小,规模比文曲峰还大了些。但仙府往日鲜少接待客人,乍然来了一大批人,怎么看怎么拥挤。
凤祁回头扫了众人一眼,只觉得这群人格外碍眼。
没等他说什么,人群中,君如琢率先上前一步:凤祁,我兄长还有我侄儿侄女们呢?
对啊凤二咳,神上,朝云现在在哪儿呢?叶沉星和北染紧随其后,左右打量着。
人群最前方,凤霁扶着天枢仙君,也温声问道:是啊,怎么不见朝云和孩子们?
凤祁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应该在湖边,与我来吧。
凤祁带着这群人出了庭院,还未走近湖边,便看见岸上一道银光闪过。
季朝云已穿戴整齐,从光芒中踏出来,一手抱着一只崽子。
两只崽子还没玩够,不知为何忽然被带上岸,嘤嘤呜呜地抗议着。
来客人啦。季朝云低声安抚。
从凤祁回到仙府时,他便感应到有外人进入,这才连忙带着崽崽们上岸。
两只小崽子出生之后,除了医圣还没见过其他生人。看见前面忽然来了这么多人,立即顺着季朝云的手臂往上爬,蹭地躲到他身后去了。
凤祁带着人走近的时候,便看见那一龙一凤两个小脑袋好奇地从季朝云身后探出来,一左一右,可爱得要命。
凤祁在两只崽崽脑袋上摸了摸:别怕,出来见见叔公和叔叔伯伯们。
片刻后,两只崽崽坐在凤祁手心里,两对水润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茫然地扫来扫去,早已分不清谁是谁。
但众人可不在意,尤其是龙凤两族。
这小龙可真漂亮,不愧是兄长的孩子,日后必然大有作为。君如琢越看越觉得喜欢,戳了戳身边的人,阿轩,你说是吗?
他身旁的人忙接话:是,小殿下聪慧过人,定然非比寻常。
凤祁眉梢一扬,不悦道:谁是你家小殿下。
君如琢正开心着,懒得与他斗嘴。
他试探地朝小龙崽伸出手,小龙崽先是偏头看了看凤祁,见凤祁没有反对,才小心翼翼爬到了君如琢手里。
龙崽与灵渊海龙族是真正的血亲,彼此血脉相吸,加之龙崽性子外向活泼,很快玩开了。
另一头却不是如此。
凤崽比龙崽稍怕生些,死活不敢让叔公伯父抱,小心翼翼抱着凤祁的手指,一双浅色的眸子里泛着水汽,委屈地眨了眨。
这孩子与凤祁小时候可真像。凤霁没有勉强,只是笑着摇摇头,就是这性子不怎么相似。
天枢难得心情不错,捋着胡须笑道:要是凤祁小时候能有这孩子一半乖巧内敛,我不知要省多少心。
在场还有不少族人,又当着孩子面,凤祁清了清嗓子,叔父这话说的,我哪有这么皮。
你怎么没有。天枢道,当年你刚出生没几天就会用凤凰之焰,到处乱喷火,将族中房子都烧掉不少。
远处,季朝云与叶沉星、北染在湖岸边散步。
湖边的凉亭内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季朝云回眸看过去,嘴角略微弯了弯。
叶沉星偏头看他,道:朝云,你最近真的变得很不一样。
有么?
有。北染也道,季大哥比以前爱笑了,精神也好了不少。
季朝云笑而不答,又问:最近书院如何?
已经复课了,两个月后又是新一轮季考,还是老样子。叶沉星道,对了,摇光仙君已经伤愈回到了书院,听说准备将黎皓提为首席,那小子这几日忙得头晕脑胀,否则他也要来看你的。
季朝云:找点事给他做也好,省得他整日弄那地下暗庄。
叶沉星想了想,又道:对了,江城快要离开书院了,应当就是这两日的事。
季朝云一怔。
我们刚才来见你的路上还遇见他了,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他想说什么。
北染道:我看呐,他就是想与我们一道来仙府。
他来什么仙府,来找朝云打架吗?叶沉星摆摆手,哼哼一声,朝云与他对上那场,直接断了他晋级的机会,害他最后只拿了个天榜第八。要我说,他就是还记着仇,想来出气呢。
可我觉得北染皱了皱眉,欲言又止片刻,还是什么也没说。
季朝云早不在意这些恩怨,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叶沉星又问:朝云,你当真不愿再回书院了么?
季朝云沉默下来。
没等他再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他忙回身望去,凉亭内人群聚集,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隐隐看见火光显现。
季朝云心头一紧,纵身朝凉亭飞去。
还没等靠近,湖面忽然掀起一阵水花,将凉亭内的人尽数浇了个透彻。季朝云在水幕前猝然顿住脚步,随后就听见了凤祁咬牙切齿地声音:龙崽凤崽,都给我住手!
片刻后,龙崽凤崽一人一边,心虚地蜷在季朝云臂弯里。
凤祁带着一群头上还滴着水的凤族,冷眼看着龙族七手八脚把君如琢从凉亭里扶出来。
再之后,季朝云才从凤祁那里听说了事情经过。
君如琢这货和龙崽玩了一会儿,不知哪根筋搭错想教它控水之术。谁料法术刚教完,龙崽迎面喷了他一身凤凰之焰,整个人当场烧了起来。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凤崽敏锐地冲出去,两只小爪子抓起姐姐就飞了起来,翅膀一挥,直接从湖里掀起一道水帘。
在场一群仙域有头有脸的人物,竟一个也没跑掉,全成了落汤鸡。
季朝云:噗。
你还笑。送走了所有遭受无妄之灾的亲朋好友,凤祁换了件干净的里衣,也不穿外袍,走到床边,君如琢头发都烧没了大半,我看这次,他好长时间都不敢再来烦你了。
季朝云抱着两只崽崽,笑得肩膀直发颤。
凤祁凑上来亲他,发梢末端还在往下滴水。
季朝云连忙抱着孩子往后躲:快把你头发弄干,床都湿了!
我不。凤祁举起一块帕子,在季朝云眼前晃了晃,你儿子弄的,你得给我负责擦干。
明明一道净水咒就能解决的问题,偏要弄得这么麻烦。
季朝云与凤祁无声对视片刻,最终还是拿他没办法。季朝云把孩子放在一边,拉着人在床边坐下,自己半跪在床上帮对方擦头发。
发髻散开,如瀑的长发散落下来,洒了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