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微微叹了口气:行,出墓后我送你一对玉镯,就当作是你的精神损失费。
谢璟满足的勾起了唇角:谢谢九叔。
两人安安静静的又走了一段路,火光所发出的噪音越来越响亮,很是的成功吸引了谢璟的注意力。
谢璟问道:这火符响成这样,难不成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晟将火符举到四周看了看,随即摇摇头:这周围都是坑坑洼洼的峭壁,路又刚好能容得下我们两个人,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怕是不太可能。
谢璟顺了顺手掌中小狼崽的毛发,思腹了一下道:九叔你有没有感觉这墓的主人十分善于迷惑人心,刚踏入这座山遇到的第一只鬼,也是用我来迷惑你。进入墓里,就用迷宫来迷惑众人,刚才的竞技场也是这样。我就有点想不明白了,我到底有何德何能,偏偏要选我做诱饵,你看看你,细皮嫩肉,肤如凝脂,要是在我晕乎乎的状态下,我又再一不小心的把你认成了女的,那我准抵抗不了。
沈晟听着这厮又再说着胡话,连忙出声阻止道:别瞎扯。
谢璟被他这么一说,话语稍作停顿,偏头看向了沈晟:你说,这鬼怎就不用你呢?
沈晟无奈的撇开了视线:我怎么知道。
谢璟见他提快了脚步,连忙跟了上去,顺便唠叨了一句:不过以后我们得小心点,别被这鬼给骗住了。
宫殿内
大约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傅勒与杨潜还是困在原地,依旧没有什么进展,傅勒看着杨潜一直痴迷的看着壁画,也不好打扰他,便往摆在屏风前的案桌处走去,他翻了翻上面的文案以及竹简,全是一些关于战事的策略以及要写给陛下的折子,一张米黄色的信纸落入了傅勒的视线中。
他有些好奇的将那信纸从众多书信中给挑了出来,纸有些干燥了,为避免纸张裂开,傅勒动作很是小心的将其打开。
上面写着几个字:于旃檀之气中,与汝相见。
傅勒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字里行间中无不透露此句话是写给心上之人,他进这墓前也曾了解过这所谓的东梧将军,可从未听说过他这一生爱过何人?
他记得这易将军曾有过一名夫人,不过后来就被做成了人彘,其手段残忍,根本不像是对所爱之人能做的事,即便后来这易将军谋朝篡位,当了皇帝,后宫佳丽无数,但凡是被他宠幸过的女子,第二日都会被处死。
如此暴虐无道、薄情冷淡之人,怎么会写出如此伤情的句子,他想在梦中见到的人会是谁呢?
傅勒正想得认真,一阵浓烈的香扑面而来,是很中庸的香调,傅勒顺着香气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触目的就是一个屏风。
这味道先前都没有的?
傅勒怀着心底的疑惑,绕到了屏风的后面,屏风的两角处,放着两个小型的香炉,若是不仔细瞧,根本就瞧不到,也怪不得傅勒在店内转了几圈也没有看见。
那檀香熏得他的眼睛开始泛红,香味愈加的浓烈,是沉郁而辛辣的香味,不禁心潮暗涌,他蓦然想起了刚才的那句话。
这檀香味道浓郁后本就有催情的功效,再加上那有着深意的话里也提到了檀香,立即暗道不好。
他起身刚跨出几步,便感觉眼前一花栽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中。
是浮屠兵来了!
浮屠兵来了!
人们怀着激动的心情,从城门口一路排到了尽头,老百姓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伸着脖子,等着那一营的士兵进来。
城门大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意气风发的打马而来,他身姿挺拔,气势刚健,剑眉下有一双寒潭似的双眸,深不见底。他的脸上划着一道疤,那疤有些过分的狰狞,但一点都不影响他的英姿,反而显得他更为威严庄重。
老百姓见此齐齐的跪了下去:恭迎浮屠兵
恭迎浮屠兵
声势浩大,一声比一声高,如排山倒海般此起彼伏。
这座城池常年被侵略者烧杀抢掠,弄得民不聊生,是浮屠兵的出现让他们得以摆脱这种生活困境,这次为他们接风洗尘,百姓们无不对他们感激涕零。
打马而来的男子,不动声色的在人群中款款而行,他感觉左脸一烫,便见一个人站在人群中,目光炽热的看着他,那人长相清秀,穿着一身红袍,男子自然而然的将他视作对他钦佩的女子,便朝着他礼貌性的点了下头。
那人一愣,旁边跪在地上的同伴见此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袍。
傅勒,别看了,赶紧跪下。
傅勒看了一下四周见站着的只有他一个人连忙跪在了地上,满脸涨得通红。
那个人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啊。
马蹄声渐渐远去,傅勒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他看着那人的后背出了神。
都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回去准备!
一名半老徐娘插着腰大声吼道,从她的眉眼倒是能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可惜红颜易老,她现在的身材也走了样儿。
妈妈,我们现在就进去。旁边的小伙儿将还愣着的傅勒拽了起来,拖着他进了里屋。
老鸨又指着前面的人道:你们还不进去准备!
是是是。男男女女立即嚷嚷着也进了里屋。
老鸨看了看走远的军队,眉眼一挑:看来今晚就有好生意做了。
刚入夜这万花阁便热闹起来,挤满了顾客,有些是平民,也有很多来这里消愁的官兵。
傅勒正拿着眉笔对着铜镜梳妆打扮着,他生得一副女儿家的长相,这妆再扮上,竟然比女子还要妩媚。
旁边的殷秋趴在椅子上见他对着铜镜照了又照,不知怎的感觉心里很是不爽:小又子,你一个捂着脸唱角的,化这么精致干什么?又没人看得见你。
傅勒直接瞪了他一眼:我今日不仅是唱角的,我还要接客。
你说啥?殷秋被惊得从椅子上翻了下来:你真要接客?
傅勒点点头。
殷秋不可置信的绕着他看了几圈:妈妈催你接客这么久,每次她一提,你就闹着要投河,妈妈惜你这副嗓子,也就顺了你的意,不让你接客,你这下子咋就回心转意了?
傅勒道:因为我遇见了那个英雄。
殷秋顿时拔高了音量:我记得你说过,你要接的客必须是个盖世英雄,难不成是那个打头马走来的男子?
那人好像叫,好像叫殷秋挠挠头,费力的想着。
傅勒帮他回道:杨潜。
对就是杨潜,杨将军!殷秋被他这么一提全想起来了。
殷秋道:不过杨将军不来啊,他一向不进这些风月场所的。
他不来?傅勒画着眉笔的手顿了一下:那他人在哪儿,你知道吗?
殷秋想了想,不确定的道:估计在城主为他准备的府邸里吧。
殷秋刚一说完,傅勒便拿起桌上的斗笠往外跑去。
殷秋赶紧喊道:喂,你走了等会儿轮到你献唱怎么办?
你帮我顶一顶。
我这副嗓子怎么顶啊?!殷秋吼道,可惜没有了答音。
傅勒压低了头上的斗笠,避开众人很是顺利的出了万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