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往场中一扔,陈蒨俯视流觞就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流觞心如死灰,清楚明白自己难逃一死,索性豁出去了,与陈蒨对视,气愤不已:今时今日,你才正眼瞧我,你可知道我是谁?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其实流觞说的没错,今日此时,陈蒨才正眼看他,努力在记忆中搜寻。
这时,阿莹走过来,在他耳边悄声道:堂兄,你忘了,他是以前你的部下送给你的面首,后来我把他要了去
阿莹这么一提醒,陈蒨才想起来,原来这个人是自己赠予堂妹的。
怪不得,阿莹上次在花园,对子高表白,他态度坚决,不为所动。
我出面阻拦,言辞拒绝。
阿莹说什么:流觞也是我送给他的,不如她把流觞还给我,我将子高让给他。这种异想天开的话,眼前这人就是那个流觞了?
此人怨气冲天,说话颠三倒四,陈蒨对他毫不客气道:你现在的吃穿用度是谁给你的,你还敢来挑剔你的主子,你有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陈蒨冷冰冰的话语如兜头泼向流觞的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有点神经质的看了看四周,双双跪地的马夫,还有今天牵马的家丁,纷纷用怨毒的目光盯视自己,那架势,恨不能生啖其肉。
管家呢,他也居高临下,满眼皆是鄙视和嘲讽,一改平日的和善客气。
嫉妒城狂,鬼迷心窍,走错一步,大难临头。
你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来人,把他送去水牢。陈蒨一声令下。
侍卫抱拳称是,将脚下无力,软面条一样的流觞拖走。
阿莹明哲保身,不会发声为他求情,根本犯不着。
陈霸先也默认了陈蒨这么做。
水牢建筑在地底下,阴森可怖,周围有石墙,分为两层,上层是个蓄水池,下层是牢房,一开机关就可以将牢房淹没。
水牢蓄水池里的水,都是常年不换的污水,如同墨汁一样漆黑,混合着犯人腐烂的尸体残渣,恶臭不堪,污秽至极。
会水的老鼠在此流窜,捡食被污水泡烂的各种人体组织。
还有大胆的老鼠,在绑在柱子上的犯人还没有咽气之前,就磨牙凿齿,试探性地啃食他们了。
每每有凄厉的惨叫从水牢传出来,看守的狱卒,就会打开牢门上面的一扇小窗户瞅两眼,然后见怪不怪,在把小窗户给合上。
水牢在府邸最隐密的角落,令人谈之色变,近之腿软。
但凡有犯人被关押在水牢,必定是犯了重罪,插翅难飞,有去无回。
三天来,陈蒨在府中养伤,韩子高近前伺候,每天大夫都来给陈蒨换药和白布。
陈霸先也拿出好多珍藏的补品给陈蒨滋补身体。
看着自己的食指失去知觉,依然僵硬,陈蒨心里着急,人也变得心浮气躁。
以至于每天大夫来给他换药包扎伤口,都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就像上刑场。
下午,韩子高在厨房给他用人参蹄筋熬汤。
陈蒨一看韩子高不在身边,就再也坐不住了,一个人左手握剑,来到院子里。
在换右手握剑,眼神凛然,挥舞几下。
可是,他在挥剑的同时,动作幅度太大,剑柄碰到骨折的食指,只听见锵锵一声,长剑脱身落在地上。
这一幕,恰巧被端汤的韩子高看见,惊呼一声:子华飞奔过去,结果,汤潵在托盘里,溅落在韩子高的手上,通红一片,他疼的倒吸一口气。
把托盘放在石桌上,韩子高想要查看陈蒨的右手。
陈蒨瞅了一眼的被热汤烫红的手背,忍不住责备:总是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听了这话,一看他不遵医嘱,因为挥剑,右手食指包扎的白布沁出鲜血,一向好脾气的韩子高也急了,急声道:你还说我,那你自己呢?要是手废了,怎么办?
被他一吼,陈蒨微微怔住。
韩子高又急唤家丁去请大夫。
大夫敢怒不敢言。这才三天的时间,您就想着练习剑术,手指的伤更加严重了,要是到时候您恢复的不好,您不迁怒与我,才怪了。拜托您消停点吧。
给陈蒨包扎之后,大夫硬着头皮说:公子,身体是自己的,还望爱惜。
啰嗦!陈蒨淡淡的瞥他道。
大夫赶紧低下头去,不敢与他的眼神对视。
韩子高手背的烫伤,大夫也给了他自制的外用药膏。
大夫走后,韩子高斟酌字句,又劝慰一番:子华,你要听大夫的话,要不然,我将来只怕无颜见你,只能悔恨终生了,这事毕竟是因我而起
子高,不关你事,要怪就怪那个流觞,死不足惜!韩子高怒目切齿道。
话说流觞,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整整三日。
被膀大腰圆,暴虐成行的狱卒严刑拷打,折磨的不成人形,奄奄一息。
入夜,水牢外面来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神秘女子。
当狱卒看清来人的面容,美艳逼人,气质不凡。
吃了一惊,赶紧抱拳施礼。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四千多字哦,相当于双更。
嫉妒使人丧心病狂。
☆、现实伴侣(捉虫)
女子从衣袖拿出一锭金子,又拿出一个蓝色暗纹的小瓷瓶,交待:让他死的痛快些,别在外面乱说,就算被我父亲和堂兄知道,我来过水牢,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倒是你,得罪了我,我就把你扔进水牢,也让你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姑娘放心,小人一定不会乱说。狱卒连连弯腰鞠躬。
嗯~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紧闭的窗口一眼,陡然,从水牢里传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如同催命,女子皱眉咋舌,将东西交给狱卒,转身离去。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狱卒将金锭子锁在小抽屉里,随后拿出腰间别着的钥匙,打开水牢的房门。
恶臭扑鼻,狱卒掩鼻。
去去去驱赶老鼠,狱卒走到水漫齐胸,披头散发,目光涣散的流觞面前。
狱卒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到他肩膀鲜血淋漓,想必刚才他发出惨叫,正是牢房那些无孔不入,阴魂不散的小东西干的好事。
半蹲着身子,狱卒与他视线持平,开口道:流觞,你猜刚才是谁来看你了?
眼前人影模糊,视线聚焦,流觞才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样子,动了动嘴唇,有气无力道:谁谁来了?
听闻此言,狱卒噗嗤一笑,大人的掌上明珠,公子的堂妹,阿莹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