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这不是什么风声,而是成千上万的灵石从马车里面争先恐后拥挤地蓬勃而出的声音,落在衡坤宗的众人耳朵里面简直就是仙乐!
众人鼻尖发酸,自宗门开始破产后的委屈心境一扫而空,这简直是一夜暴富。
殷栗看见三四个长老都情绪激荡后,觉得不能再由陆渊这么炫富过去了,把神智已经牢牢盯在那堆灵石上面的林南盛拽下去,自己走上前道:那第二件事情呢?
第二件陆渊收敛了一直翘起嘴角的微笑,带着自己身后的弟子们向他行了个礼。
声音比之前严肃不少,字字句句都清晰地不行,大比之日马上就要到了,想来衡坤宗的诸位也已经知道此番我们仙重门出资不少帮助剑宗举行大比,实不相瞒,如今我们仙重门也已经几乎被掏空了家底,可否能让我们在大比前都住在衡坤宗?
殷栗:
啊?殷栗从嗓子眼里面挤出一个字,对于陆渊这种带领宗门住进死对头门派的举动有些迷惑。
就算因为自己和陆渊是师徒关系,但他和长大成人的陆渊关系也没有这么好,难道办一次大比这么烧钱?那陆渊现在拉的数十车钱财又怎么算?
已经冷静下来的林南盛反应很快,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
陆渊早就料到会被盘问一番,脸上的神情滴水不漏,诸位不用担心,此次在衡坤宗借住的也只有我带领的参加大比的弟子,其余普通弟子还是由副门主陆木胜带着住在仙重门内,考虑到剑宗的位置,借住在贵宗也是更好的办法,另外,我仙重门一向想和衡坤宗交好,此次也是大好的机会。
他一通说辞砸下来,却也不能如何服众,林南盛跟众长老商量后,眉头紧皱地说道:陆门主,依我们方才商量的结果看,这件事情是完全不可
陆渊双眼看着在众人后面望天摸鱼的自家师尊,心中暗暗想到:师尊今日穿的赭色衣衫也很好看,很衬师尊。
他眼神也不带转地直接打断了林南盛的话:我会为每个弟子每日支付十块上品灵石。
林南盛倒吸一口冷气,话锋急转,这件事情是完全不可不做的,修真者之间本就应该互帮互助,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来人!帮着卸东西!
他眼看着陆渊身后那些弟子,算上陆渊足足就有二十一人,一个月住下来就是足足六千三百块上品灵石,都够衡坤宗花半年了,这样赚钱的好机会干嘛不做?
没有意外地从林南盛嘴里听见结果,殷栗幽幽吐了一口气,这节骨眼上面自己跳出来反对,好像也不太好。
衡坤宗目前最缺的就是钱,如今有个送钱的冤大头出来,他们不得开心地跳脚起来,陆渊做事向来如此,很会抓别人的软肋,最终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就连他自己也是对陆渊没辙,这家伙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对一个几乎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又陪伴了数百年,他当真是做不到那么狠心。
要住衡坤宗就住吧,总不能跟自己睡一张床上。
衡坤宗整体的效率还是相当不错的,一天的功夫,就把衡坤宗重新修缮了七七八八,调动了整个衡坤宗上下,好好把灵石花在刀刃上。
重新布置了各个大殿,还开辟了不少新洞府供仙重门的二十个弟子住,衡坤宗的弟子们的吃穿用度也飞速回到了从前的水准,还开始运行了早上由殷栗带头研讨出来的衡坤宗发展计划,一下子吃饱穿暖的众弟子都对殷栗感激不尽。
殷栗在衡坤宗的受崇敬程度第一次达到了百分之百,弟子们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带动灵石机。
在晚上遇见第二百一十三个跑来歌功颂德赞扬他的弟子之后,殷栗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心中有些不耐。
等进入自己那个金钱窝子时,殷栗才发现自己早上想的一件事错了,他第一次错的这么离谱,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
在偌大地洞府内,金堆玉砌,奢华至极,正隐隐约约散出一丝点燃的香味。
殷栗的脚步顿了顿,探进头去看,只见在卧室内,陆渊衣襟略乱,乌发用发冠半束着,有几分不羁的潇洒感,半靠在织金软榻上支颐,颀长的身躯略低,正在用另外一只手拿着细银钩翻开着一个小香炉,往内挑动着香块,室内暗香浮动,撩人心弦。
师尊。陆渊察觉到殷栗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瞳孔清澈,苍白的皮肤渲染上几分红晕,面朝着殷栗支起身子半弯着眼笑,你来了。
遥远的九龙秘境,吴缘带队又杀了一只妖兽,整个人上前一步面不改色地往妖兽的胸口处摸索下去,却忍不住啧了一声,内丹呢?
这妖兽足足有几百年修为,怎么会连内丹都没有?
匪夷所思地转悠了两圈后,吴缘只能带队离开,等众人走后,一只双眼漆黑的白兔跳到妖兽尸体旁,自一处隐秘位置找到内丹后歪着脑袋一道黑色的魔丝直接从它耳中散出,直接将内丹吸收了一个干净,场面悚然。
白兔唧唧叫唤两声,一口咬上妖兽的残骸,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原地只剩一张兽皮,从妖兽眼睛部位白兔挤破了出来,一身白毛染满血液,魔丝从兔耳中探出不断舞动,转瞬又消失不见。
第32章打陆渊一顿
殷栗没和陆渊睡过,陆渊小时候还是奶娃娃的时候自然不算,当然,他要是知道这个奶娃娃的性格那么多变,想来从前也不和他睡。
他站在门口,浑身僵硬地看着陆渊,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你怎么在这?
自然是林宗主安排我来的。陆渊虽然半靠在软榻上,但面上却十分正经,一副行得正坐的直的样子。
见殷栗没有搭理自己,浓密的睫羽倏然往下低了低,遮住了如墨的双瞳。
难不成师尊如今已经厌弃我至此?师尊若是还气,陆渊自愿受罚。语调中满满是委屈又自责的意味。
说罢,陆渊还真的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找到一根一尺长的鞭子,红色的把手白色的鞭身,看着像是什么迷之兽类的尾巴做成的。
他下了榻,赤着脚缓步走到殷栗跟前,略弯下腰毕恭毕敬地把这根鞭子递到了殷栗手上,苍白的脸上颓然一笑,语中略有凝滞,师尊,请。
像是无奈,也像是痛苦,叫人心肝揉碎。
但不管揉碎的是谁的心肝,反正不是殷栗的,他拿着鞭子,看着自己身前一副泫然欲泣模样的陆渊,觉得
有点烦。
在仙界的时候,他压根没有打过陆渊一次,反而这次来了这个鬼地方,他觉得自己对陆渊的容忍度开始变低,有点想要天天揍一顿。
可能是因为从前虽然他宠着,但实际一年半载都见不着几次,老话说的好,距离产生美,诚不欺他。
殷栗自己在心里琢磨,自己从前为何会觉得陆渊虽然因为童年纳魂木那件事情做的扯淡,但实际还算是个内敛稳重的弟子呢?
自从进入书中之后,他看着陆渊,真真是每次都有新发现,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委委屈屈的人是谁?
陆渊怎么好意思叫委屈,他自己才叫苦吧。
殷栗一生闷气,也不言语,但陆渊早就料到了,没办法,从前相处太少,日后总得深入了解。
师尊的气一直没出,真打自己一顿就能完全出气,陆渊觉得被打死好像也没关系,但殷栗不和他说话就是另外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