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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权衡利弊后,从衡坤宗内找出魂灯来,在去九龙秘境时,为了以防万一,这五十人都点了魂灯,现如今除去那正常的十六盏灯,剩下的二十六盏灯已然全灭,孤苦地散发出几缕残烟,还剩下八盏则忽明忽暗,令人胆战心惊。

眼下的事情越发凝练到一块了,秋日大比近在眼前,却出现魔丝寄生这一档子事情,本就人手不多的衡坤宗经此一事更是人员萧条。

看着那还在昏迷不醒的十六名弟子,众长老都是神色悲怆。

殷栗背在身后的手收紧,干脆袖子一卷拿上了八盏魂灯,道:这八个我去找就是,秋日大比近在眼前,你们该好好准备,不要丟了衡坤宗的脸面。虽然他觉得这场大比已然召开不了了。

众人被殷栗的气魄一慑后,吴缘举起手道:我跟老祖一同去,我罪责难逃,这是我该做的。

言罢后,吴缘站到殷栗的身后跪下,其余长老面面相觑,却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好法子来。

林南盛长叹一声后,以他为首众人齐刷刷跪地,弟子等叩谢老祖!

三日后。

殷栗策马行至一处河畔边,手中忽明忽暗的魂灯还有三盏。

其余五盏已经被绞杀了,剩下三个的大致方位在魂灯的指引下,正位于离衡坤宗的所在地阆川不远的一处潮雨地带,名为渝清。

第38章回仙重门去

渝清乃是一方小城,此城在阆川的更南处,气候湿润多雨,树林密布,草木横生,就算如今已是入秋的季节,渝清依旧是青翠茂盛连绵成一片,常常早上日出到了夜晚下雨,一天之内气候变化多端。

因渝清的路面经常被雨水濡湿,若走在地上,只怕会遇见泥水,殷栗不兴踏空御剑飞行,干脆就买了匹枣红色软鬃毛的俊马来自己骑着。

这一路上从衡坤宗出来,和之前为了给陆渊找药的目的不同,而是为了缉拿八个被寄生的弟子,左右也不便穿的太打眼,很何况还要骑马,得便于行走。

索性殷栗就换上一件朴实无华的短褐浅棕红的底色上衣,以鹰背褐包边,干脆利落,简单大方,这颜色衬托着殷栗那趋于风流的眉眼也温和不少,黑色的宽粗腰带勾勒出他直挺腰线,只是略有些瘦削了。

而在腿上的同色马靴则是林南盛听说殷栗要骑马临时找出来的法宝,边缘镶着暗纹法诀不会使人轻易被沼泽湿泥巴勾了去,因渝清城此处还有沼泽便给了殷栗,叮嘱他千万要穿上。

彼时正日上三竿,风清日朗,昨夜下过一场小雨之后,今日的空气越发湿润清新起来,殷栗三千发丝都束缚与脑后,高束成马尾,发端直接系上一跟黑发带,随着颠簸不断跳跃起来,倒显得有几分轻快。

殷栗策马奔腾,在马背上悬挂着一盏最明亮的魂灯,越亮的凸出就说明本体就在附近不远了。

离渝清城都越发近了,而原本亮的出奇的魂灯却逐渐暗淡了下来,殷栗勒住了马,眉宇蹙起,正琢磨是不是这盏魂灯的时候,自后面传来窸窣的马蹄声,吴缘背着剑从后面骑马奔来。

吴缘本就是不会骑马的人,眼下在一匹黑色骏马上骑的颠三倒四,身上穿着黑色短褐,衣袖比殷栗的这件更加宽大,马背上放着个小包袱,方便拿一些随取的东西,最稀奇的就是他一边手抬高往外阔,只有单手拉着马缰绳。

老祖等等我哎哎呦喂!!

吴缘追着殷栗,急得冷汗都要下来了,终于瞧见对方的影子,连忙喊了一声,谁想到居然一个打滑狠狠摔到了地上。

你怎么又摔了?要不然干脆别骑了,你还是御剑好了。殷栗勒马,从马背上利落地翻身下来,走到了吴缘的身边伸手把他搀扶起来。

吴缘正一屁股摔倒地上疼的呲牙咧嘴,左边胳膊却依旧高高举起,满腹委屈地说道:眼下都到了渝清城了,哪里有不骑马的道理,这马肯定不是我驾驭不好,我这胳膊还伤着,一时半会消退不了,单用一只手驾马自然没那么灵活。

他边说着,边小心翼翼地抬着胳膊晃动了一下,随后立马又疼的呲牙咧嘴。

殷栗看了看他的左手腋下,这是三日前吴缘被魔丝伤到的伤口,要是从前直接自己愈合也该好了个透彻,根本用不着三日,但那魔丝之上应该有腐蚀性的液体,让吴缘涂了药膏自己愈合也不行。

这三日下来,吴缘才好了个七七八八,但伤口依旧疼,他就自己想了个法子,干脆把手臂高举起来,加上吴缘本身手长腿长的,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筷子成精了。

殷栗左右看看,下意识说道:陆渊你话一出口才骤然反应过来,陆渊已在三日前被自己逼回了仙重门。

仙重门在九龙秘境内的人也不少,想必他门内弟子八成也有被寄生的,让陆渊提前回去,也是对仙重门好,至于留在衡坤宗的那些参加大比的仙重门弟子,自然会一视同仁地一起修炼。

当日的陆渊自然是不愿意,在殷栗还未开口就料到了他想要说什么,那修长的眉蹙起便说道:师尊,我已经让副门主严加查看了,陆木胜可以处理完这些事情,你要去缉拿那八个人,让我陪你一起去。

自然不行。殷栗打理着一头乱发,这才晨起,他发都未束就想起把陆渊打发走了。往日里面他从不梳马尾,偏生头发又长又滑,一时半会有些手忙脚乱,黑发缠着白皙指尖,略透几分旖旎。

陆渊探手去帮着殷栗,拿着细梳子给他打理好了,殷栗从一方水镜内看到陆渊眉眼低垂地为自己束发,没由来地觉得怪异,后颈发痒,挥开了陆渊的手便开始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现在已经给其他三派都寄书出去了,你现在留在衡坤宗成什么样子,我们又是第一个发现的,旁人断然有不信我们的,衡坤宗人微言贱,现在反倒不如你们仙重门来的有份量,陆渊,你如今的身份早就不完全是我徒弟了,你既然身为仙重门门主,自然要担起这份责任来,回仙重门去。

陆渊还想要开口,便看见了殷栗转身,那寒凉又严肃的眼神只有明明白白的四个字,不容置疑。

殷栗平日里与其说随和,不如说是恣睢随意,这样的眼神陆渊没有见过几次,但每次出现都是殷栗容不得别人反驳真正摆出师尊的架子来。

陆渊却明白,自己也拒绝不了。

回仙重门去。五个字不长,却干脆利落,斩钉截铁,连一丝犹豫也没有。

陆渊舌尖涌上一股苦涩,似乎这几日的同起同居,轻谈说笑,师尊已经软和的态度,和偶尔对他的笑容都若过眼云烟,全都是幻影。眼前的人依旧是无人能敌的仙界仙尊殷栗,看似容纳万物,眼中却空无一物。

他墨珠般的眼黯淡了下去,好。

仙重门内的陆木胜今日很忙,不如说自从衡坤宗来了一趟之后就越发忙。

晨起查看内门弟子修炼,接着就是紧锣密鼓的听众人汇报本应该让陆渊听的事宜,再接着就是给众弟子讲道,到了傍晚则因为陆渊带走一堆东西,仙重门的宝库还得重新清点一一核实,他恨不得仰天长啸,陆渊到底发什么神经突然去了衡坤宗。

现在帮剑宗举办秋日大比的支出本就是大出血了,如今又给衡坤宗拨出去一大笔款项,他们仙重门还真是乐善好施的散财童子了。

一想到这里陆木胜的头就开始疼起来,感慨陆渊已经越发长大了,时常做出自己也费解的行为,如果现在他能够有个提问的地方,非常想要发自肺腑地问一句。

孩子喜欢送钱怎么办?打一顿可以治疗吗?!

但是他早就打不过陆渊了,只能望洋而叹。

夜间的一月一次的长老集会上,他清点了一番人数皱眉道:袁长老呢?

袁长老在仙重门内也是个老资历的长老了,虽然常年深居简出,说话也神神叨叨,关在他自己的炼丹房里面积年累月地不出来,就是个重度宅男加神棍。

虽然在仙重门创立之初他就加入了仙重门,因练得一手好丹药被好吃好喝地供养着,要什么给什么,但说到底还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孤僻家伙。

但每月一次的例行会议他还是会到场的,几个派去袁长老洞府的小弟子回来了,皆一脸茫然,副门主大人,袁长老不在洞府内,而且洞府内的门开着,里面东西也有段时间没人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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