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事，奴婢记得很清楚，因为皇上第二天就要出宫，所以杨嫔让奴婢去给皇上送点衣裳。那晚奴婢在清和宫里跟清和宫的公公交代很久，后来又跟清和宫的宫婢聊天聊到很晚。离开清和宫的时候，奴婢就看到嫒嫒慌乱地从凤宫出来，当时奴婢觉得很奇怪，但不以为意。后来奴婢回到珍仪宫才知道自己的钱包丢失了，于是就一路找，在找回到清和宫前，我又看到了嫒嫒，她是从泰和宫的方向出来的。当时我觉得怪，本来想喊她的，却看到另外一个人走近她。”说到这里，那宫婢脸色很沉重。

“那是月华？现在的华贵妃？”有点急切，我想问个明白。

“是的，是她。她忽然一剑刺在嫒嫒的腹上，嫒嫒立即弯下身去，可是她还连刺了两下，就那样，嫒嫒死去了。”宫婢说着，泪水滚滚而下，“当时奴婢很怕，立即躲了起来，我怕若让月华发现也会杀了奴婢。当时奴婢怕得不得了，连钱包也没有找，便跑回珍仪宫去。那天晚上，奴婢吓得一直不敢出房门，奴婢知道月华当时也是娘娘的侍婢，所以不敢跟娘娘说，担心杀嫒嫒是娘娘下令的。后来到了第二天，娘娘忽然被人带回宫去，皇上还把凤宫废掉，当时太后也被杀了，奴婢更不敢说出这事来。”

“这么说，你能肯定，嫒嫒是从泰和宫出来的那个夜里就被月华杀死的，而不是第二天月华带人去搜泰和宫的时候处死的？”再没有比证明月华在说谎的事更重要了。只要证明她在说谎，那么就能证明我是无辜的，证明嫒嫒是她害死的。

“是，奴婢能肯定，当时奴婢看得很清楚的，奴婢距离她们其实很近的。”那宫婢用力点头。

“谢谢你告诉我。”

“羽才人不要这样说，若不是你，那时候奴婢也许就被崔妃娘娘打死了，而且嫒嫒是奴婢的好姐妹，奴婢也想还她一个清白。”那宫婢用力地擦泪。

“你能将刚才的话跟皇上说一次吗？”牵起她的手，我双眸发亮地看她。

“不行，华贵妃现在身怀龙裔，后宫中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对华贵妃宠爱有加，奴婢怎能……”

“不，你必须说。你若不说，嫒嫒一辈子都要冤死，我也要一辈子都背着背叛皇上的罪名。求你，你帮我一次，好吗？”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跪到她的面前，我苦苦哀求着。

“不行的，华贵妃也许就是将来太子的母妃，奴婢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敢揭发她的，羽才人就不要为难奴婢了。”那宫婢推开我的手，慌张地摇头。

“不行，你一定要向皇上道出真相。我向你承诺，就算是拼了我的命，我也会护你没事，好吗？”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就是不肯起来。

只有她了，除了她，还有谁能证明真相呢？

“可是就算奴婢说了，皇上也不一定会相信。”

“可你不说，皇上永远都不会知道。”苦苦地摇头，我知道这一个机会不能错过。

“但是……”

跪在地上，我将头靠在她的手上，哭泣道：“嫒嫒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她很善良，很单纯，对人也很好。我不该带她进宫来，是我让她走上死路的。现在若连一个清白都不能还她，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求你，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你跟我去见皇上好吗？今晚皇上会来我的寝宫，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保你平安的，好不好？若你有事，我陪你一起死，好不好？我求你，我求你……”

“这……”

“我求你！”

面对我的苦苦哀求，那宫婢说不下去了，她想了很久才点头，“好吧！若不是娘娘那一次相救，也许奴婢已经死在崔妃的杖刑之下。”

“谢谢你。”我立即牵着她的手往贤惠宫走去，“皇上说过今晚会到我那里的，你跟我回去吧！”

回到贤惠宫，小秋立即冲向我，“主子，才一眨眼你又跑哪里去了？皇上来了找不到你的人，可是在寝宫里发着闷气。”

“嗯。”轻轻点头，痛哭过后的我不想说话，只带着那跟在后面的宫婢往着寝宫而去。

“主子，你怎么了？你哭过吗？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小秋，我没事，你在这里等吧！我有事要跟皇上谈。”让小秋留下，我牵着那个宫婢的手往寝宫走去。

推开门，我进入后也将那宫婢拉了进去，然后再紧紧地关上门。

“羽儿，你又跑哪里去了？”站在窗前的人听到关门声后立即回头看我，当他看到我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宫婢后微微蹙起眉，不解地打量着我旁边的这个宫婢。

“奴婢参见皇上。”那宫婢吓了一跳，立即跪下。

我也行礼，“羽儿参见皇上。”

“都平身吧！”他缓步往我而来，“不是说过你夜里要小心，不能着凉吗？怎么出去也不多带一个人？”

“皇上，羽儿有事想跟你说。”

他的视线与我撞在一起，眉心又一次皱起，“你哭过？”

“皇上，刚才羽儿收拾行装的时候看到了那块绣了一半的荷花图刺绣，那是杨嫔本来想要送给皇上的。羽儿想到出宫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想先送还杨嫔。”我不理会他的问话，道出想要说的重点，“在前往珍仪宫的时候，羽儿却看到了这个宫婢在烧纸钱。”

“羽儿是想跟朕说，这个宫婢犯了宫规，要朕来处治吗？”

“皇上，羽儿想问，若羽儿能证明，当日背叛皇上的事是有人一心陷害羽儿的，皇上能还羽儿一个清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