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霞低头吃着馄饨，含糊的应了两声。

“凤霞，你丈夫去世后，你一直独身吗？”

方城突然盯着凤霞问了这么一句。

“呃，是啊。”

“没想再找一个？”方城状似随意的问道。

“没，没有。”凤霞磕巴。

“农村家庭，家里没个男人可不行啊！再说了，你这么年轻漂亮，不再找一个倒是委屈了！”方城盯着凤霞，眼眸里闪过一道火热。

“我这疯病都还没好，哪还能想那些？”

凤霞一抬头，就看到方城一双眼睛里，似乎隐隐闪着异样的光芒。她心中一凛，捧着碗的手不觉紧了紧。

“也是！”方城似乎也才想到这个问题，但随即又道：“不过，一个人住一屋，不害怕吗？你家在村里挺偏的，自己一个人晚上可得小心啊！”

凤霞闻言，心里又是一凛，不由得更加忐忑起来。

今天的方城怎么看怎么古怪，莫名受了伤，这么晚还赶过来，又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凤霞尤其不安。

一股危机意识油然而生。

她家在村西头，左右都是空地界儿，隔了一家是常老太家，因为腿脚不太好，常老太也不常串门子。

左邻右舍离得稍微有点远，安全问题常素芳也跟她提过。她嘴上说没事，心里其实也有点害怕。想起常素芳告诉过她，若真有不法之徒，要沉着稳定，想办法自保为先，看准机会再赶紧喊人，虽然邻居离得远，她高声呼喊也是能听到的。

想到这里她定了定神，抬头勉强笑道：“多谢方大夫关心！不过没事的，以前有小宝作伴，后来小宝没了，素芳就经常过来给我作伴。有时候不放心，大晚上的也赶过来。我都说我没事了，她还是不听！这不，今天下午过来看我时，还说一会儿要过来呢！”

说到这里，凤霞故作抬头看了看表，道：“这点儿也差不多了，说不定她已经在道儿上了！”

“哦，是吗？那就好。”

方城眼眸里闪过一道微光，随即低头吃馄饨，不再言语了。

吃完饭，凤霞收拾了碗筷到厨房洗了碗，再回来，就看到方城已经拿出听诊器，血压计，准备着了。

“我先给你听一听吧？最近情绪怎么样？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吧？”

方城示意凤霞坐下，走过来，隔着衣服将听诊器压在凤霞胸口。

以前他给她看诊，凤霞也没觉得怎样，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分外别扭。

听了一会儿，方城抬起听诊器，皱眉问道：“心跳有点快，你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

“呃，有！药我一直吃着呢！”

凤霞怕他察觉出什么不对劲，连忙回答。

方城想了想道：“你把衣服解开一点，我给你仔细听一听。这阵子你心跳一直挺正常，突然过快，一定是有什么诱因！”

“不，不用了！大概是我刚洗完碗筷有点累，没事的！”

凤霞一听方城居然让她解衣服，就更有些害怕了，忙找了个借口推脱。

以前检查时，也有那么一两次需要她撩起衣服检查，不过那时候素芳在一旁，她也没觉得不妥。

毕竟医生看病有些肢体接触这也是在所难免。这段日子方城在村子里走家串户不知看了多少病人，男女老少都有，谁也没忌讳过什么，可这次她怎么就觉得那么不自在呢？

“凤霞，精神疾病最容易反复发作，若是不检查清楚，只怕会耽误了病情。虽说你现在已经好了百分之八十，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方城的话毫无破绽，凤霞几番犹豫不肯动手，方城似乎是看出她的不自在，于是道：“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把灯拉了，反正听诊器听心跳，也用不着看什么！”

凤霞听了，想想也对，于是走过去把灯泡拉灭了，借着外头的月光，解开了上衣一颗扣子，微微露出了一些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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