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爸，你说常有安已经改了合同，正在私下到各家各户去签合同？”

常素芳赶到娘家，正要请父亲再去王卫国那里探探消息，就听父亲说说起了这事儿。

常广兴笑道：“是啊，没想到你这主意还真不错。卫国一出马，常有安果然就妥协了。素芳，还是你聪明，知道卫国是常有安的死穴，就该这样治他！不然他那不公平的合同，不知要坑害多少人！”

可常素芳听了却是脸色凝重，以她对常有安的了解，他不可能这样轻易妥协！

更何况，如今他身旁还有个狡猾的常燕儿，他们会这么听话改掉合同？

常素芳看向父亲道：“爸，我觉得有点奇怪，常有安不可能这么听话！你跟我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常广兴想了想道：“那天我去找你卫国叔，他看了那条例也是很惊讶，然后我就按照你给我解释的给他解释了一通，他听了就立刻就跑去工厂阻止了常有安。昨天，我又去了一趟，你卫国叔说，常有安当天晚上就按照国企条例修改了合同，拿过去给他审核了。”

“动作这么快？那卫国叔有没有说那合同怎么样？都合格吗？”

常素芳满腹狐疑，常有安何时这么乖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有理由相信，常有安又在暗地里搞小动作！不过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合同我看了，跟以前的也对比过了，确实是按照那条例一一都改了！只有一条，工人工资从一百降到了八十！”

常广兴回忆着昨天在卫国家看到的情景，对女儿详细叙述着。

“工资降了？”

常素芳立刻蹙起眉头。

“是啊，我听卫国说，常有安跟他诉苦，说按条例改合同他们损失巨大，为了减轻负担，他只能将工资降了一些，不过相对来说工人还是受益比较多。条例和合同我都看过，常有安确实没说假话，他会降低工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按国企条例，工作时间减少一小时，工作强度弱了一个度，加上常有安允诺工厂建食堂管饭，他的支出就更加多，就算工资降了些，也比干别的零活儿要强。”

常广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回来以后也没急着告诉常素芳。没想到今天素芳就过来询问了。

常素芳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不可能啊！常有安会这么乖乖就范？虽然自己做这事之前就已经预料到常有安早晚会妥协，但绝不应该这样轻易！

虽然王卫国对他很重要，可常有安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甘心吃这么大的亏？

不会，一定还有什么事时她没有想到的！是什么呢？

改合同……降工资……还有，刚刚父亲说什么来着？常有安正私下找人签合同？

私下签合同？

常素芳猛然一惊！

糟了！

“素芳，怎么了？”

常广兴见女儿一时脸色大变，忙问道。

“爸，常有安一定是准备找村民们去签旧合同，所以表面上没动静，却私下去找村民们！”

常素芳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天工厂都没动静了！

常有安一定是打算拿着新旧两份合同去找村民们签，因为工资降了，不知情的村民们一定不会乐意签新合同。如果常有安再伺机误导几句，或是额外出点钱利诱一下，那村民们一定会上他的当签下合同的！

“爸，常有安是什么时候改了合同的？”

常素芳心急如焚，她得确定一下，希望还没有几个人签下合同。

常广兴想了想道：“恐怕从昨天就开始了……不，也许前天晚上，卫国说当天晚上，常有安就和常燕儿一起去他家，把新合同给他过目审核，让他签字同意了两人才走的。”

说到这里，常广兴也开始有一些怀疑，他抬头看向女儿道：“素芳，你说常有安两人究竟想干什么？怎么会这么急切的改了合同？”

常素芳跺了跺脚，道：“爸，你还猜不出来吗？常有安是想用新旧合同做对比，让村民们觉得旧合同工资高，进而自愿放弃新合同，改签旧合同！到时候村民都是自愿签字，就是王卫国知道了，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什么？原来他是这心思？那可怎么办？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卫国，让他赶快去阻止常有安？”

常广兴一听也是大吃一惊。

常素芳却颓然摇摇头道：“恐怕已经晚了！他们当天就去卫国叔签字让新合同生了效，就是想混淆卫国叔，让他以为他们私下去找村民签的是新合同，可其实村民们真正愿意签的恐怕都是旧合同！如今最糟糕的就是，不知道多少人已经签了合同，上了常有安和常燕儿的当！”

常广兴听了，也是摇头长叹一声，“这个有安，怎么会变得这么利欲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