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叔,恕我冒昧问一句,您是不是要去找常有安?”
常素芳在下首位坐了下来,看了看上首位的王卫国,微笑着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
王卫国一愣,随即想起刚才乡邻们似乎说过,是因为常素芳在村大队广场给人们普及法律知识,这才让他们知道自己和常有安签订的合同有多少错漏!
而王卫国此刻也终于想通了,这广兴和他闺女根本就是故意的,也或许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在广场普法,让村民自己明白合同里的纰漏,继而找上他让他替村民解决问题。
“好哇!你们父女俩这是故意坑我啊?”
明白过来的王卫国当即就火了,腾地站起身指着常广兴道:“广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对待我?你明知道我如今进了常有安的服装厂,还让村民找我来跟有安谈判,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吗?”
“卫国,你坐下,听我好好解释!”
常广兴见王卫国总算纳过闷来,这才轻叹一声道。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噢,我知道了!上次你拿条例给我就是为了阻止有安和村民们签合同,这次你又谋划让我为村民出头,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卫国叔,你不要怪我父亲,其实一切跟他无关,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常广兴刚要回答,谁知常素芳突然站起身自己说出了实情。
“你……”王卫国难掩惊讶?
“素芳!你别胡说,这跟你没关系!”
常广兴一听就急了,素芳怎么能自己招认出来?不是说好了,就是过来探探卫国的口风吗?
常素芳先是一手按下父亲,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接着对王卫国躬身行了一礼道:“卫国叔,您先请坐,我这趟过来就是给你解释缘由的。您容我一点时间,看我说的对不对?倘若你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尽可以大扫帚把我轰出屋,我绝无怨言!”
听常素芳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王卫国心中的怒气才收敛了几分,不过仍是轻哼一声道:“你们父女俩这是给我演双簧呢?真当我这么好骗?”
常广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常素芳又安抚下来,她笑着对王卫国道:“卫国叔,说这话就严重了!我要是不了解您的为人,又焉能将您设计到这个地步?实话跟您说了吧!我早就知道常有安拟定的合同对村民是非常不利的,可是苦无机会揭穿,为了不让大家上了常有安的当,我才出此下策的!”
“下策?我看你这是高招才对!你设计我和有安对立到底想干什么?素芳,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会耍心眼的孩子!”
王卫国忿忿不平的道。
“卫国叔,你说我什么都好,我只是想告诉您,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群众的利益而已,任何个人的感情和利益在集体面前都是渺小的,不值一提的,你认不认同?”
对于王卫国的指责,常素芳也不在意,只是笑笑继续说道。
“常有安在村里建厂,不仅带动村里经济发展,还能安排闲置劳动力,这对我们村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他坏就坏在不该用不公平的合同蒙骗大家,让村民们糊里糊涂上了他的船。那国企条例是我托军鹏弄来的,来路绝对纯正,您也看到了,常有安的合同跟国企条例上有多大差别!我相信您是正直无私的,所以才借我父亲的手将这份条例送到您面前。我知道只要您看了,一定不会放任常有安胡来,我本想借您的手来警告一下常有安,没想到他那么狡猾,仍是私下耍手段骗得那么多村民签了合同。卫国叔,都是乡里乡亲的,你真忍心看着常有安这样祸害村民?您知不知道,常有安的合同里,有关劳动强度和工人人身安全的条款都描述的模棱两可,这是一个多么大的疏漏?因为一旦工人在工厂出了什么差错,面对他们的将是没有任何保障的境况!”
王卫国听着听着,逐渐安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常素芳说的一点没错,如果他任由村民跟常有安这样签了合同,那他就真的是昧着良心在办事了!
常素芳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他如今是有安服装厂的半个领导,有事不找他找谁?
想到这里王卫国苦笑一声,道:“素芳,你做的确实没错!我也知道有安那旧合同是有问题的。可村民们是自愿签了合同的,我就算出面又怎么样,即便跟常有安撕破脸,也改变不了事实了!”
“改变不了,我们可以累计加项。卫国叔,我想问您一句,如果有办法帮村民们多争取一些利益,您愿不愿意出面跟常有安做一场谈判?”
“不愿意!”
常素芳说完,正等待着王卫国回答,没想到王卫国还没说什么,常凤贤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砰的一声将茶壶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凤贤婶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
常素芳明知道常凤贤是在为什么生气,却并不戳破,只是笑着故作不知的询问道。
“广兴,我说你们父女俩这不是故意坑我们卫国吗?你们明知道如今他是有安工厂的人,怎么还能让他出头去做这种事?这不是摆明了想让他丢饭碗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