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家办事儿,没有乡邻上门,那可就寒碜死了!
不过凤霞这几年跟着常素芳的脚步,搞农改做小买卖,日子过得红火,虽说家里已经没有别人,可在村里人缘还是不错的。
这两天知道她好日子近了,都不用别人说,乡邻们就自动自发前来帮忙。她琢磨着和顾大国结了婚,还照样在村里继续做糕点生意,继续为村民们服务。
反正这房子她也翻盖了,闲着也是闲着。如今能有个正常的家,凤霞心里是痛快的,想着以后前景美好,她心里的焦虑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正想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鞭炮齐鸣的声音。
常老太和大桂一脸喜色的奔了进来道:“新郎来接亲了,凤霞啊,快准备准备!”
“啊,他来了啊?那……那怎么着?我得做点什么?”
凤霞一听顾大国来了,顿时又紧张起来,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嫂子,你慌啥?来,你啥事都不用管,安静坐着就是!”
常素芳笑着安慰道。
接着门外就是一阵闹哄哄的吆喝,大人的小孩儿的,乱成一团。有人高声叫着‘开门开门’,有人立刻回道‘红包红包’。凤霞也看不见外头啥样,不过喧闹的鞭炮和人声都透着喜庆的氛围,想着自己居然还能有再嫁人的一天,她嘴角就不自觉的扬了起一丝微笑。
“进来了!进来了!新郎进门咯!”
随着一声喊,大门被打开了,顾大国一身合体的西装,在众人簇拥下进了门。
新郎带着几个同族兄弟在客厅的茶架前坐了下来。等着女方这边的晚辈过来给他戴花,洗手。
戴花礼,洗手礼,这都是农村结婚时的习俗。结婚时除了新娘新郎的礼服,还要随身佩戴新郎新娘的胸花。
新娘的胸花需要新郎给亲手佩戴上去,而新郎的胸花却得女方这边的晚辈拿过去佩戴,而且男方必须用足够的红包交换才能把新郎胸花换过去。
还有洗手礼,女方这边会派个同辈中年龄小的或是晚辈,来给新郎端脸盆毛巾洗手,当然也是要红包的。
这些都是乡下的习俗,本是图个热闹吉利,可有时候家族人多了,也免不了为了争这个红包钱闹得面红耳赤的。
不过,凤霞嫂子娘家就一个哥哥嫂子,以前凤霞困难时他们躲得远远的,后来凤霞素芳发了家,他们又没皮没脸的黏上来,这几年更是没少从凤霞这里捞好处。好在凤霞心宽大度,想着是亲兄弟,也没在意以前那些事儿,现常走动,这会儿她结婚,也是让八岁的侄儿过来给顾大国行戴花礼和洗手礼。
“哟,才五十啊?这不少点吗?我说妹夫啊,虽说我家凤霞是二婚,可如今她的身价可跟以前不一样了!好歹如今她也算是个正正经经的女老板,你这点钱就想打发了我们,也太不把凤霞当回事儿了吧?我说妹夫啊,这有的钱能省,有的钱可是不能省的!”
凤霞的娘家嫂子是赵庄子村的,名叫赵小娥,天生的尖酸刻薄。当初常富身故,小宝横死,孤苦伶仃的凤霞本想回娘家投奔哥哥嫂子,可赵小娥死活不收留,说什么凤霞命不好,克夫克子,回了娘家还指不定克谁呢!
凤霞无奈,只得一个人留在常家村独自过日子。
后来凤霞日子好过了,赵小娥立刻又巴了过来,说什么亲人亲,打碎骨头连着筋,凤霞一个人过日子,他们咋能不管呢?硬是又跟凤霞走动起来。
凤霞的哥哥杨凤池,是个老实巴交的土农民,贼怕老婆,赵小娥说什么他听什么。以前妹妹落难不管,如今又腆着脸跟老婆一起黏过来,凤霞本是念着骨肉亲情,也就认了。
可赵小娥的性子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这不凤霞今天结婚,她领着儿子小山过来戴花洗手,可明明之前说好的戴花五十的红包,洗手五十的红包,她这偏偏不乐意,嫌少愣是攥着新郎的胸花不给戴。
顾大国听了,一时也有些怔愣,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笑着道:“嫂子说笑了!以后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看轻凤霞,看轻嫂子呢!那,这个红包也给小山吧!”
顾大国说着,伸手又递了一个红包给赵小娥。
赵小娥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又是一个五十的,心头一阵欣喜,可还是故作一脸不满意的道:“妹夫啊,这还算你懂事儿不过,戴花的给了,洗手的也不能落下啊?既然要做礼数,自然得做全了不是?”
这话一出,在场围观的众人都是一阵窃窃私语。
这杨凤池媳妇儿也忒不要脸了吧?怎么张口就要钱呢?要知道这礼数也不过是走过场,之前可都是定好了数的,这会儿她不依不饶的,是想干什么呢?
言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