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出事了?”常素芳一愣,随即立刻回过神来道:“大山叔,你是说有安服装厂?”
“对!”常大山狠狠喘了口气这才道:“厂房的围墙塌了,砸伤了好多人,有几个还受了重伤!”
“什么?”常素芳听了脸色顿时一变。
“送医院了吗?”
贺军鹏搂住常素芳,转头看向常大山。
“送了!可是那几个重伤的患者做手术需要大笔费用,钱交不上去,人家不给做啊!”
“为什么钱交不上去?常有安呢?他工厂出了大事,他没出面吗?”
常素芳声音拔高了三度,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素芳,你别急,听大山叔慢慢说!大山叔,你过来坐下说!”
贺军鹏怕常素芳一时激动动了胎气,连忙扶她坐回沙发上,并且招呼常大山也坐下来。
“大山叔,到底什么情况?你快说!”
坐稳后,常素芳又迫不及待的问道。
“素芳,是这样的。当天出事后,常有安就立刻派人将伤者送去了医院,也交了一笔医药费,可是那几个重伤的人都得做大手术,手术费加起来要好几十万,常有安说回家拿钱,可一去就没了影儿!如今工厂里乱成一团,今天上午伤者的家属见常有安不给出手术费,冲进去想要砸机器,和几个保安打了起来,个个都挂了彩!后来常燕儿来了,喝止了人们,说会出钱,叫人们等信儿,可人们一出门,她就让人把工厂大门锁了!伤者家属没办法,在工厂外闹腾了半天,常燕儿说按照当初的合同,工厂已经出了该出的钱,其他的就不管了!让我们找你和卫国,说你当初让工人们买了保险,可以让保险公司赔偿!人们这才散开,一波去了卫国家,而我就被派来找你!素芳,这可咋办啊?人命关天啊!那几个重伤的还躺在加护病房等着救命钱呢!你们保险公司有谱吗?当初工人们才交几百块钱的保费,现在可是几十万啊!保险公司能给吗?”
常大山一口气说完,又狠狠喘了一大口气,一脸希冀的望着常素芳。重伤的人里可有他的侄子啊,他怎么能不着急?
“厂房塌了?怎么可能?这才三年时间,什么房子这么不经使?这不是开玩笑吗?”
常素芳听了前因后果,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故!
“有没有去检查一下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厂房倒塌的?”
贺军鹏一脸严肃的问道。
“查了!厂房四面的围墙都是豆腐渣工程,比咱们普通人家的屋子还次,工厂里常年开着大型机器,噪音大,重量也沉,每次开机震得地砖都颤动,这几年工人们又没日没夜的开工,这不墙体这才承受不住,塌了下来!”
常大山将人们查到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豆腐渣工程?那有没有去找施工队?”
常素芳脸色变得很难看,常有安这混账到底是怎么办事儿的?当初建工厂他是怎么信誓旦旦的保证的?如今居然让工厂出了这种纰漏?
他他妈的跑到哪儿去了?
“找了!可早没影儿了!当年那施工队早就出门去外地了,家里只剩几个老人。乡邻们找过去,听包工头的父亲说,当初常有安盖厂房,不仅拖欠材料费,克扣加急费,到最后交房时还鸡蛋里头挑骨头硬是扣了一千多块钱的工程款。那包工头回家跟老父亲抱怨了好一阵儿,还说能给他把厂房建成那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常有安这个混账!难道他不知道厂房对工人的人身安全有多重要?他居然为了省那几个钱置工人的生死不顾?他还是不是个人啊?”
常素芳气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素芳!你冷静点!”贺军鹏忙抓住她的手,蹙眉轻斥了一声。
“我怎么冷静?都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常有安这么做根本是草菅人命!”
常素芳气的呼呼喘气,肚子里孩子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不停地动来动去,让常素芳忍不住捂上肚子,想压下肚子里的躁动。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先救人!医院里的伤者才是首要解决的问题!先给陈思打个电话,让他准备一下,立刻给那几个重伤工人理赔吧!”
贺军鹏沉声道。他知道常素芳为工人们抱不平,可事情分轻重缓急,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听了贺军鹏的话,常素芳总算冷静下来,点点头道:“好,我先给陈思打电话。”
说完,她转头对常大山道:“大山叔,你别急,手术费保险公司会出,我马上联系保险公司,尽快给几个重伤工人办理理赔手续。”
“哎!好,好!”
常大山一听,这才放下心来。总算是把手术费的事解决了!好歹几条人命保住了!
贺军鹏扶常素芳起身,坐到挨着电话机的沙发上,常素芳开始给陈思打电话。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打了好久,居然没有人接。
常素芳脸色微变,怎么可能?这可是陈思办公室的专属座机啊,怎么会没人?
以陈思的敬业态度,他不可能翘班。这个时间点他不在公司去了哪里?
压下满腹狐疑,常素芳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电话。
“怎么了?”贺军鹏立刻看出不对劲,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