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鹏？你回来了？素芳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凤霞正在病床前，喂刘玉花喝粥，听到贺军鹏的声音，连忙放下粥，转过身来，一脸惊喜的问道。

“素芳在一楼12床，刚输上液睡了。”

“什么？素芳又输上液了？我就说她身体还没好，怎么能到处乱跑呢？可她就是不听！”

等下一听，当即一脸焦急的道。

“嫂子，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贺军鹏一脸歉意的道。

“没事儿，反正我在家也没别的事情，能帮点儿是点儿！我去看看素芳，你陪玉花婶子说说话吧，她这两天恢复的不错，手和脚都已经灵活多了，也能下床活动了！”

贺军鹏点点头，看凤霞推门进去，这才转身坐到床边。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母亲眼眶含泪的望着他。

“军鹏，军鹏你可回来了！妈错了，妈不该跟你发脾气！可是妈心里不好受啊！军鹏，你别跟妈计较！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是不是嫌妈嗦，不要妈了呀？”

刘玉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委屈，让贺军鹏又是一阵无奈，忙伸手拿了纸巾给母亲擦拭，一边安慰道：“妈，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怎么会生您的气？我这两天是回部队农场办急事去了，走的急才没告诉你，你别胡思乱想了？对了，你的手怎么样，还麻吗？腿也恢复了吗？现在能不能走？”

刘玉花听儿子这么说，这才放心下来，止住了泪道：“好多了，医生说我这回病的不重，再输三天就能回家了！”

“真的？那太好了！你可是把我吓坏了，妈，你年纪大了，以后自己千万要注意！不能再着急上火了！”

贺军鹏知道母亲没事后，终于松了口气，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阵子的忙碌终于要过去了。

“我怎么能不着急上火？都七个月了，我那孙子胳膊腿都长全了，就这么没了！你说我这心里怎么能好受啊？”

说起夭折的孙子，刘玉花又是一阵心痛如绞。

“妈，是我不好，没保护好素芳和孩子，您要怪就怪我吧！”

贺军鹏深知母亲对失去孙子的事难以释怀，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无法挽回。除了照顾好素芳，请母亲节哀，以及深深的自责，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

“怪你有什么用？怪谁我的孙子也回不来了！”

刘玉花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又流下来，红着眼眶，突然一把抓住贺军鹏的手问道：“军鹏，医生说素芳生产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生了，是不是真的？你告诉妈实话，是不是真的？”

母亲的话让贺军鹏心头一震，他拉住母亲的手回道：“妈，医生只是说可能，没说一定！素芳现在身体还没恢复，等她好一点了，我会带她做个全面检查，只有检查结果出来了，才能下定论！”

“那就是说这事是真的了？”刘玉花一听，当即脸色就是一片灰败，泪流满面的道：“我们贺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自认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老天爷怎么能这么残忍？让我们贺家连个后都没有啊？军鹏，你说我以后拿什么脸去见你爸啊？”

“妈，结果没出来之前，我们不能就这么下定论！再说了，退一万步讲，贺家还有军涛，就算我和素芳不能给您添孙子，军涛也会的！他和卫国叔的女儿小君情投意合，说不定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到时您还愁没有孙子吗？”

“什么？军涛真的跟小君好上了？是军涛跟你说的吗？不行，我不同意！小君那姑娘名声实在不好，咱们家如今可不比当初的破落户，你在部队农场有头有脸，咱家在常家村也算数得上号的，怎么能要个破鞋呢？”

刘玉花一听，顿时又急了。

她素来对村里的传闻不大感冒，尤其是关于军涛和小君的，她也曾不止一次问过军涛是不是跟王小君好，军涛也没承认，她这才放心了。怎么如今军鹏又提起这事儿呢？

“妈，不管军涛跟谁好，将来总会给您添孙子，所以，她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个着急上火。还有，军霞很快就要回来了，您得赶快好起来，不然军霞回来看见你这样子，肯定要担心了。”

“是啊，这马上要过年了，军涛军霞都该回来了，我得赶紧好起来。唉，要是素芳没出事多好，今年咱家就又添一口人，如今……”

“妈，别想了！来我喂您喝粥吧，等您身体好些了，我们就出院回家。到时候军涛军霞都回来了，你就不闷了！”

“嗯！”

刘玉花叹了口气，纵使满腹不甘，也只得咽了下去。想到女儿要回来了，她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不过这个年，终究是得在失望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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