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有霍克斯,第一点是因为,他以一知半解的旁观者身份经历过长枝山竹事件,认为霍克斯与太宰治之间是有合作基础的,其次,他认为霍克斯与太宰老师之间存在着朋友关系。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太宰老师?
大概是在几天前,他见到太宰治时,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好心情。
当太宰心情好的时候,他会比平时更加雀跃一些,脚步更加轻快,重点是萦绕在对方身体周围的气息,那是能够感染人的,给人带来好心情的气息。
哎,高兴的事情吗?他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昨天晚上吃了很好吃的蟹肉罐头,也算是高兴的事情吗?
是和朋友在外面吃的吗?他问。
差不多哦,太宰说,我们还拍了合影。说着把手机拿出来给小庄速看,非常棒的合影对吧?
小庄笑了,他说:那太宰老师,让你高兴的应该不仅仅是蟹肉罐头,还有朋友们啊。他笑得甚至有点欣慰。
[真是太好了,太宰老师也有朋友啊。]
[每次到太宰老师家的时候都空荡荡的,不过前段时间倒是多出了些生活气息就是了,话题扯回来,先前他似乎从来没有太提到过与朋友相关的事,我还很担心老师的性格是不是太孤僻了,结果还是有三俩好朋友的。]
[实在是太好了。]
他几乎要放下心来。
因为那张照片的缘故,小庄速对霍克斯的信任程度提高了一大截。
听了小庄速的叙述,说霍克斯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甚至他的想法已经多到快要把自己给淹没了。
[啧!]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斯坦因绝对是与太宰治有渊源的,认识应该不认识,否则绝对不会找到小庄速那里,但是能让他专门上门,并且抢夺手稿]
如果让其他人来看这件事情的话,说不定会将斯坦因归类成狂热粉丝,但是让霍克斯来分析,是绝对不可能的。
[英雄杀手斯坦因,连续袭击多名英雄,不与寻常敌人为伍,并且对金钱不感兴趣。]
他们英雄专门就他进行过一组讨论,结果是,斯坦因是一名拥有非常坚定意志以及扭曲三观的敌人,即使他是太宰的书粉,霍克斯不怀疑这一点,因为太宰治书中的内容,实在是很容易吸引,那些进行过分深刻思考,甚至产生重大偏差的人。
[但他绝对不可能出于自身的兴趣抢夺手稿。]
他顺着这想法向下[为什么要抢夺手稿,最有可能的是他看出了某样东西。]
[比方说,字迹。]
他用很复杂的眼神看向太宰治:你,有可能以前跟斯坦因接触过吗?
怎么可能啊,霍克斯君。又来了,太宰式若无其事地抱怨,他经常这样说话,你永远无法从他的话中判断出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怎么可能呢,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啊,怎么会与可怕的英雄杀手相接触?他说,而且,如果他认识我的话,就不会找到小庄编辑那里了。
[啊,就是这样。]
霍克斯想。
[就算我也不知道,太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究竟在做些什么,他表现出来的,永远只有他想让你知道出来的那一面。]
他忽然想到了九州事件中,呈现在他眼前的太宰治的个性,那一定又是他计划好的,计划好暴露在自己面前的个性。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太宰。]
不管怎么说。霍克斯艰难地开口了,可以确定的是,太宰你已经成为了英雄杀手的目标,而他几乎是这个时代最穷凶极恶的敌人之一。
无论是从朋友的角度,任课老师的角度,还是英雄的角度,我都想要保护好你的安全。他说,之前我已经打了一通电话与东大附中还有雄英高中的校长们谈过。
他一双眼睛直视太宰治:你的姓名在小范围内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斯坦因能够查到东大附中,就必定会知道你是谁。
而在东京,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有多名英雄以及欧鲁迈特任教的雄英高中,它的安保登记甚至比政府与都内厅还要高。他说,所以,太宰,为了你的安全,在这段时间内,你愿意到雄英高中上课,接受英雄们的保护吗?
[身体: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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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宏义准备了无数个安全屋。
他是警察出生,但在一年前提交了辞职报告,这在警察系统内是极度常见的情况,那些有能力的,个性却不是很出色的警察们在系统内蹉跎几年之后,不约而同考上了英雄执照,辞职,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以英雄或者知名英雄助手的身份活动着。
宏义的领导们以为,他也会走上这条路,却没有想到能干的下属不过留下句回老家结婚,就销声匿迹了。
哎,就这样吗?津岛修治扒在桌子上,这是方矮桌,等到冬天,它就会变成更加日式的被炉,不知道为什么,宏义准备的安全屋中总是会出现诸如此类极具生活气息的用品,这似乎能表现,他自己就是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
就是这样。宏义漫不经心地回答,一点营养都没有的故事,先前就告诉过你,我的过去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地方。他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安全屋里有十分全套的基础医疗设备,修治见他笨手笨脚地给自己绑绷带,干脆绕着桌子换了个边,到他身旁,帮他系。
他包扎伤口的功夫实在是好,不说是平整的绷带,蝴蝶结都好看得紧。
宏义睁大眼睛,用纯男性化的口吻说:挺不错的啊!他的嗓门不大,语气却十分大大咧咧,在他之前,怕也只有铁名巧才会这么跟修治说话。
修治把医疗箱收了起来,从随身携带的小背包中拿出一叠纸,一些纸是硬卡纸,轮廓硬挺,还有几张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笔记本纸张,被对折成四方形。
钢笔的水是灌满的。他趴伏在桌炉边上,坐姿不利,环境不宜,却在纸上落下一连串漂亮却并不工整的字,撇得潇洒自如,捺得峰回路转。
修治君用这样的字体,缓缓记录下了死刑犯生前的罪行。
这是他跟着宏义的第一个半年。
半年前,宏义将修治从空无一人的宅邸中领了出来。说是空无一人其实不大贴切,真要说的话,应该是除了修治之外无一活人。
这并不是什么充满智慧的举动,相反还十分鲁莽,首相猝然死亡,国家不说是陷入动乱,上层也是要忙乱一阵子,首相保护在手心里的儿子也失踪了,他的亲信自然要竭力寻找,带着修治君走,无疑是拽了一大箩筐的拖油瓶,就算是聪明如他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宏义要这么做。
明明当时的他也不过就是一初出茅庐,手上沾了一二条人命的反英雄罢了。
关于这问题,他追着宏义询问了好几次,青年给问得烦了,终于忍不住告饶,什么不可以告诉小孩子之类的思想给他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