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嘿嘿一笑:“爷还不知道那?那天爷在开封府衙门外的擂台上威风凛凛大杀四方,后来穿上御赐的豹头紫金甲,更被大伙儿惊为天神下凡,这事儿传开之后,就有人给爷起了这么个名号,豹子头林冲,啧啧,恁地让人听了过瘾。”
林冲暗骂,他奶奶的,到底没逃脱这个宿命,这儿的官话土话说起来拗口之至,好不容易适应了,想安生过日子,没成想,这豹子头林冲几个字,可是要了老子的老命,高俅这瓜娃子,老子可要小心提防,没得一不留神招惹到了,妄自送了性命。
林冲冲李四笑笑,跟着李四听介绍,只是点头赞许,客房简朴倒也罢了,这两间厢房可是被李四布置的舒适无比,光看那东厢房里头的大床,啧啧,十尺长八尺宽,上头要多少女人大被同眠才能塞满?
大床边上,梳妆柜子里胭脂水粉没有多少,铜镜子打磨的却光鉴照人,这李四,活脱脱一个人才啊。
林冲查看宅子完毕,末了问李四:“李四,你给我老实说,这么个院子,你到底花了多少钱来布置?”
李四满脸通红,有点不好意思:“回爷的话,小的不会讲价,爷钱袋子里五十两银子三百八十二个铜钱被小的花的干干净净,最后五个也给了刚刚才走的老妈子,嘿,那是她的清扫费。”
林冲听了哑然失笑,从包裹里拿出来两锭足足有四十两的银子:“我看不然,你小子定是黑了人家的工钱,讹了人家的本钱,诺,这二十两银子,你早早的把所欠银钱给我追补了去,剩下的你们几个兄弟拿去买酒吃罢。”
李四手里头捧着银子,小心翼翼问道:“爷,您是军爷啊,跟那帮子寻常人家讲这么多规矩作甚,爷能买他们的东西,请他们来给爷拾掇院落,那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人倒是想来,小的我还不让呢,这银子,您还是留着吧,也好给这位漂亮的小姐买点八宝斋的胭脂水粉不是?”
李师师听了掩口葫芦笑,林冲照着李四的屁股上就是一脚:“你这杀才,让你去你就去,罗嗦什么,快去把事办了,好回来跟咱家鲁达哥哥吃肉喝酒。”
李四见林冲薄怒,不敢不听,只得上街上把银子兑成小钱,挨家挨户的追补去了。
林冲关上大门,迫不及待牵着李师师的手走入后院东厢房内,二人坐到床梆上相顾无言,李师师被林冲赤裸裸的眼神看得两颊绯红,羞答答的不知道怎么才好,两只手却死命的拉住林冲的胳膊,下定决心死跟林冲,好过得这后半辈子才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