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怜楞在原地,手里只有一封信,和尚有余温的玉佩,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眼泪落下,却是不知该如何自处,“娘!”她对刘氏,并非是没有一点儿怨言的,可是这一刻,随着她的离开,所有的怨言通通化解,任何事情,都在这一刻,显得特别无能为力。
“夫人,节哀吧。”丫鬟知道艾怜不舒服,可是还是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艾怜顿时疯魔了起来,起身握住丫鬟的衣领,大声的质问道:“我问你我该怎么节哀?我该如何节哀,凭什么要我节哀,你又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你能节哀顺变了吗?”
这一刻的艾怜,是没有理智的,也是不管不顾别人的想法的,她情绪全然崩溃了。
丫鬟被艾怜吓到,眼泪落了下来,哭泣道:“夫人,不是这样的,夫人,奴婢,奴婢只是……”她原本只是下意识的安抚,没有想到对艾怜,竟然起了反的作用。
“你是什么?你说吧!”艾怜更加大声的质问。
丫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奴婢不知。”
看着丫鬟跪下来,艾怜的手也松开了,猛然垂落在身体两侧,无力的抬头望天,眼泪落下来,声音带着苦涩的无可奈何:“我怎么可能做的到节哀顺变!”
刀子不是插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不会心疼,怎么可能让别人去感同身受呢。
“娘子,你不能这个样子,你要好好的,要保重身体,你难道忘了,你还有个孩子,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话说到最后,他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
艾怜抽了抽鼻子,一双泪眼低眸看向肚子,缓缓的笑了,却是苦笑:“娘,我这未出世的孩子,你还没有看呢,我们都没有想好她是男是女,你就这么走了。”
这一刻,她再也撑不下去,眼前一黑,晕倒了,乾亦哥及时的抱住了艾怜的身体,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刘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管家,去联系做白事的人,安葬了吧。”
“是。”
――第二天中午。
艾怜醒了过来,她很冷静,淡定自若的拿过一旁的信,看了起来:
娘啊大字不认一个,这还是找了县里面的秀才帮娘写的,这些事情,如果这件事交给了你,恐怕就待我死后了,你呀其实不是我的孩子。
我哪里能生的出来你这么优秀的孩子,你的生母是京城绸缎庄陆鸣远的姨娘,是丫鬟抬上来的,迫于正妻陷害假死到了我这里,留下了一个人便离开了,日后你若有困难,可以去京城去找陆家,你身体里毕竟流的是他的血液,他应该会帮你一把,就算不能。
你也该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姓甚名谁,我私心还是希望你可以认祖归宗。
至此,这辈子,能被你喊娘喊了这么久,我很开心,若来世有缘,希望我们,真是母女,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刘氏留。
艾怜原本淡然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刷的一下哽咽出声,握着玉佩,像个失去了最心爱东西的人,脸色,慌张,害怕,无助,各种复杂的情绪,百感交集。
最后,化成一滴滴的清泪落在床被上。
“我愿。”哽咽着说出这句话后,艾怜闭上了眼睛,头靠着身后的墙,冰冷的墙,让她有了些清醒。
乾亦霄听见艾怜醒后便赶了过来,看见她这幅颓废的样子,心中更是难受,也只是走近坐在床旁边,温声道:“祭台已经搭好了,联系好了人,三日后下葬。”
“扶我起身。”艾怜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