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摇头，“不值得，一点儿都不值得，把一辈子，浪费在宫里，红墙青瓦，宫外的想进去，宫里的想出来，我这性子，呵，”艾怜自嘲一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怕是怎么死的，怎么得罪人的都不知道，又不懂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若他不让我守，我也成了个异类，人啊，贵在看得清自己的身份，太理智不好，但是，比起来傻，我情愿理智的知道，我和他，没有可能。”

陆长陵也倒了一杯酒，语气有些唏嘘：“说实在的，三妹妹，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可以这么的理智，你这个人其实也蛮可怕的，太过于理智了，他都可以为你放弃摧毁明月教，只为了来天水阁救你，他可以为你不顾性命，可以为你在宫里和陆府奔波，甚至连你说他是个入赘的，他也只是笑笑不计较，你却如此待他。”

这番话，艾怜听的有些汗颜，醉醺醺的问道：“这些事情，你一个旁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三妹妹这话说的，好像你不知道我的过去一样。”陆长陵不以为意。

“我确实知道你的过去，”艾怜喝醉了，什么胡话都说，“我知道你小时候长的特别特别漂亮，然后就失踪了，回来就脾气变了，我猜你那时候被天水阁阁主看上了，他喜好龙阳……唔。”

陆长陵掐住了艾怜的脖子，艾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色涨红。

“三妹妹还真是喝醉了，这样的胡话，也敢乱说了。”陆长陵根本没有想到艾怜会真的知道，他眼眸微微眯起，语气不善：“你从谁那里知道的？”

艾怜拍打着他的手，陆长陵才松开，冷哼一声：“三妹妹，我的脾气一向不太好，你要小心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艾怜的醉意彻底清醒过来，涨红着脸，不停的咳嗽，眼泪都落了下来，“你既然也知道他的身份，就也该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啊。”

“他连这都告诉你，你就信？不怕他骗你，哄你吗？”陆长陵挑眉，依旧悠闲的望着艾怜，仿佛刚刚粗鲁变脸掐她脖子的人不是他一样。

艾怜点头，“当然信，他……”艾怜本来想说，他从不会骗自己，可是眼下的这个样子，却是因为他欺骗自己。

“我本来想走的。”艾怜有些失落。

“嗯？”陆长陵没有想到艾怜突然换了话题。

“我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可是孩子在这里……”艾怜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流出来。

“只是因为孩子？我可以帮你。”陆长陵十分愿意帮忙，自然不可能是善心大发，而是居心不良。

艾怜不说话，心里面其实……乾亦霄比孩子重要。

“你的担心我知道，我可以让你平平安安，并且给你另外一个身份，让你离开京城。”陆长陵见艾怜沉默，以为她顾虑比较多。

艾怜依旧沉默，心里却是很诧异，原来，他的本事可以这么大，想起来，之前乾亦霄说的话，心腹之患，确实如此。

“你难道就不想报复他吗？害你被太后追杀，连累你多次被刺杀，他才救你，他不出现，你也不会被刺杀，你就在你的县城，安安稳稳过你的日子，带着两个孩子。”陆长陵勾勒出一个艾怜之前向往的生活。

艾怜自嘲笑笑，发现她居然真的动心了。

“不必。”短短两个字，她的声音又低又轻，传入了陆长陵的耳中。

陆长陵眼眸微眯，“随你。”

暗卫搜到这里，看到艾怜同陆长陵坐在一起喝酒，以为艾怜变心同陆长陵同流合污。

便回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乾亦霄。

乾亦霄不敢信，“千真万确？”

“属下亲眼所见。”暗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