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蓝田一愣,随后释然,点点头。
自尽了也好,既然难逃一死,那就选择自己接受的方式。
天牢传出痛彻心扉的哀嚎,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泪湿香衫袖。
苏妙跪着,抱着杨韶弘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怀里的人已毫无生气,浑身冰冷。
金秋、陆雨浓也偎在一起,泪如雨下,神情悲凄。
”苏小姐节哀,三皇兄已经去了。”杨韶安也在一旁,在确认他没有声息的时候劝慰。
闻言苏妙抬头看他,“小姐?我已嫁给韶弘了,虽然他被剥夺爵位,但怎么样也是夫人吧?”
“是是是,看我怎么说话呢,苏夫人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哪。”
“永安王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你的家眷死了,能节哀吗?”
杨韶安没有应声,能说她不知好歹么?不就是一个国舅么,在他眼里,还真不算什么。
“皇上驾到——”常青惯有的嗓音传进来。“
“拜见父皇,愿父皇长寿无疆、寿比南山。”
“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杨旭魔魔怔怔的上前,看着最疼爱的儿子,心忽然就疼了,疼得无法忍受。
但又如何,皇权面前哪有妻儿哪。
“父皇,表哥给您留了封信。”苏妙抽泣着,拿出信呈上。
杨旭转过身,常青愣愣的不知该如何。
”父皇明鉴,表哥是被人陷害的,这是他最后一次给您写信了。”苏妙泣声。
“呈上来。”
杨旭发话了,常青这再接过信呈上来。
展开,无一字,杨旭怒了:这逆子,既无言,何必托人交付。。
苏妙一怔,表哥什么都没写,他说父皇看完就会明白的,可眼下这皇上是明白还是没明白呢?
“既然逆子已伏诛,你们三个女的,也就各自安好吧。”
杨旭说完,转身就走,儿子没了,这心就像被人挖了个洞,痛到麻木。
果真皇家无情哪。
“恭送父皇。”杨韶安行礼。
“恭送皇上。”
“对了,韶弘的后事就让礼部看着安葬。”杨旭又回头,补充道。
“是父皇。”
“别让你哥走得太寒酸了。”
哥?也是他已经不在了,也就是寻常百姓家了,杨韶安一愣,急忙回答:“是父皇,父皇别挂心了,儿臣会安排妥当。”
郑天仪坐在窗前,心起伏不定,今日是他上路的日子,百感交集。
草木吐翠,枝头的嫩芽正一点点打开,不知名的野花倒是开得挺早,怕是提前来报信的……
春天已悄悄来临,冬已经走远、消失不见。
说得无所谓,但这心如针扎一般,他们毕竟有美好的回忆,有过快乐的时光。
若说无动于衷、古井无波,那也是全然不可能的。
“小姐,你怎么又坐窗前了?”嘉盈咕哝一声,急忙拿了披风给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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