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和公主不是陛下的女儿,那是谁的孩子,难不成是平亲王的孩子?
乔盛宁像是认准了心中的想法,酒喝的多了,真情难盖,半梦半醒之间哭的格外的凄凉。
他念他向往之人一世英勇,结果竟然因为身体抱恙,忍受如此悲痛,明知道亲弟与妃嫔有染,却只能故作大方,甚至帮他人养子,
苍天啊,大地啊,何故如此对刘业。
刘业一代枭雄,能文善武,你却如此待他,当真是残忍。
难怪他中年退位再无消息,金国皇室未有他一丝血脉。
他替刘业悲伤,替心中的伟人悲伤,提这世间的不平悲伤。
奈何,乔盛宁心中不平又无话可说,一心只觉得悲怅,只能借着酒意大哭一场。
最终哭的累了,挂着泪水浑浑睡去。
贵妃于雀栖宫内花园内痛哭的消息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就有人传到大太监福禄的耳里。
福禄踱步在长宁宫门外,肉手不安的摩擦着拂尘的的手柄。
方才已经因为白姑娘的事惹的陛下不快,现下贵妃的事情究竟要不要告知陛下。
陛下是会想知道这个消息的吗?
福禄在心中反复揣摩丈量刘业心中真实的想法,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狗儿。
立在宫门前的小太监狗儿不知道师父福禄刚刚听人说了什么,这么难办,听到师父唤他,躬身移步。
师父还是告诉陛下比较稳妥。狗儿得了消息,悄声道:看今日的情形,陛下对咱们贵妃娘娘态度要变呐。
白姑娘是旧人,跟陛下混着也没个名分,陛下若是真同白姑娘有别的心思怎么会忍这么多年?
你这崽子,说话注意点,白姑娘的身份可是贵妃娘娘比不上的。
有什么比不上的,贵妃娘娘家中是实打实军功。白姑娘有什么,一介孤女。
师傅可得想清楚了。狗儿道。
开门。
吱哑一声,长宁宫的宫门缓缓打开半扇,地面是福禄拉长的人影。
什么事?刘业阴鸷的双眼从案上堆积成山的奏折中缓缓抬起。
福禄内心狂跳不止,伴君如伴虎,刘业关心国计民生,体恤大臣,唯独对于宦官甚是苛责。
陛下。
已经没有打退堂鼓的机会,福禄道:刚刚雀栖宫传来消息,说贵妃娘娘哭了。
贵妃乔娇哭了?
贵妃乔娇出生的军中账下,是宁流血不流泪的性子,谁让她不愉快她必然十倍还回去,从小到大从未哭过。
现在她居然哭了,甚至还哭的是凄惨。
刘业握着奏折的手一动不动,愣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福禄。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今天罚了她。
刘业顿感失悔,勉力缓了缓精神,将手中的看到一半的奏折放置一旁。
陛下一句话不说,殿内的空气凝滞,就是给十个胆子给大太监福禄,此时他也不敢抬起头去看陛下的表情。
正是大太监福禄头焦额躁,情急落汗之时,却听得案上之人平稳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关切道:贵妃是什么时候哭的,具体在何处哭的,可是有人欺负了她,来人可说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乔盛宁:嘤嘤嘤:我偶像真惨,头上绿油油还一脸淡然真不愧是我偶像包容心真强
刘业:我惨?!!我哪里惨?!!
乔盛宁:打死我都不会告诉别人你有疾的。
刘业:我有疾???
乔盛宁:你没有吗?
刘业:你可以试一试。
第8章贵妃醉酒
福禄灰白的脸上紧绷的五官舒展,脸色渐渐转还,僵直的四肢微松。
陛下一连四问。
狗儿这小崽子猜的不错,这天怕是要变。
不曾有人欺负了娘娘。大太监福禄绞尽脑汁后悄悄的看了一眼刘业,摇了摇头道:贵妃回宫,与朝和公主用过饭后,让宫女们移了软榻与梧桐树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哭了。
席间可有说什么话?
并无,娘娘礼仪恭顺席间未语。
什么都没发生就哭了。
从漓江春游回来,不过睡了一夜,贵妃乔娇的性子突然大变,又是笑又是哭的,完全两个人,刘业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差错。
没说什么话就哭了。刘业喃喃自语,莫不是真的是因为自己。
怎么会?
往日里,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也不是没有争的脸红脖子粗的时候。
只是这个往来,是贵妃乔娇说十句而刘业淡淡的看一眼,她就跳脚关门罢了。
刘业蹙眉将今日的一天的事情,不分大小,一一梳理,忽然间恍然大悟。
自古女儿多情,能让贵妃乔娇那样性子的人落泪想必只有这一件事了。
无妨。刘业道:待她哭过了就好了,把这件事告诉平亲王。
等着回应的福禄听了刘业这句话,起身时,踉跄了一下。
自己若是年轻十岁,只怕刚刚下巴都要惊掉。
福禄卷起袖子抹干额上的冷汗,吩咐狗儿派人把消息递给平亲王。
钟鼓台古老的钟声响彻在金国皇宫的每个角落,已经戌时天擦黑。
刘业像是没有什么胃口,心不在焉的将晚饭用完。
陛下的习惯,饭后要沿着长宁宫西北角绕过御花园走上一两圈消食。
大太监福禄挥着拂尘,正着人安排。
今日换一条路。刘业缓步的走出长宁宫外,天色似黑还亮,不经意总是让人想起许多往事。
比如第一次见贵妃乔娇,她当初还小,怎么会想到会成为这样的性子,心里容不下人,也不喜欢与人接触,进宫后更是处处避着自己,
或许是心有指引,或许是本就放心不下,刘业走着走着抬头就走到雀栖宫外。
他在宫门前站定,像是在疑惑自己怎么走到了这里,又像是在犹豫该不该进去。
已经到了门前,不进去似乎说不过去,黑色衣袍轻带,梧桐树下的阴影里,乔盛宁衣衫微l乱仰l卧在榻上,双眼轻阖,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酒红,榻上歪七竖八的落着几个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