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忘了,他那床幔红纱,合的再紧也是若隐若现。
奴婢正在给娘娘上药,一时失察。
无妨。
红纱帐里卧软玉,刘业避嫌坐到屏风后面去,那屏风偏生又是翠纱,红的绿的两相隔,依旧能看见床上趴着的人。
刘业一时间觉得眼力太好也是烦恼。
药可抹完了?刘业镇下心神问。
抹完了。月秋答。
我同你娘娘有几句话讲。
宫婢宦官退出去,咯吱一声,大太监福禄还贴心的将门合上。
乔盛宁依旧在床l上完手指,刚上完药动弹不得,一动就是糊了一床的药膏。
门一关空气流通不畅,清雅的青草药香愈发浓郁。
刘业自是知道这香来自哪里。
你身体可大好了?
快好了。
我这些日子要出宫一趟,宫中的大小事我已安排好,妃嫔们也不会来问安扰你,你安心养病。
闻刘业要出宫,乔盛宁眼冒绿光,他也想去看看现在金国市井的模样。
前几日听月秋抱怨说宫中简陋,西北角有个可以爬到宫外去的狗洞还没人修。
刘业不在家,还没人来扰自己,此时不去跟更待何时?
乔盛宁心已经不知道飞到何处去。
我跟你说的听到了么?刘业再三询问乔盛宁都没吭声,他厉声问道。
听到了。尾音微微上扬,掩不住的喜悦藏在字脚。
听到自己离宫贵妃这么高兴,刘业莫名的心生邪l火。
我说了什么,你就听到了?!
乔盛宁咬了咬唇,答不上来。
刘业静默了片刻,在心里安慰自己贵妃还小,横竖不是自己的,犯不着跟她生气,压了脾气平了声音道:我方才跟你说,白繁漪去宫外住着了,她若是借向你平安的由头进宫,你不要答应。
白繁漪出宫了?
怎么能让她出宫。
她要是出宫了谁来拯救刘业?
刘业怎么也不拦拦?
乔盛宁内心丰富,表情平静道:都听陛下的。
她要求什么都等我回来再说,你只管顾好自己。
听到了吗?
听到了。
他明日就要动身出宫,微服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各处都安排妥当了,依旧放心不下乔娇,特地的赶来嘱托。
刘业想了又想,又道:若遇到了什么急事难处难以应对,就让月秋出宫带信给你大哥哥乔守道,待会我让福禄将出宫的牌子给她,你看着些。
好。
那我先走了,你好生躺着。
嗯,谢陛下。
清浅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到刘业耳里,他推门脚步一滞。
方才这声音像是男儿?
这房间里只有贵妃乔娇一个,难不成还有旁人。
他转头,目光在房间内逡巡,房间只有这么大,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更何况,这房间若是有第三个人的气息,他早就察觉不会等到现在。
你刚刚说什么?刘业问。
一直以来的娇软女声转为男儿音调,乔盛宁亦是惊诧。
更何况这声音还同自己本身的声音一致。
乔盛宁心里发慌,捏着喉咙低声道:臣妾说谢陛下。
刘业皱着眉头,说不出哪里古怪。
陛下,娘娘该喝药了。月秋一直盯着房里的动静,一觉有异,遂端着一碗准备了许久的药碗请进来。
见那乌黑的汤汁,刘业想方才贵妃发出那样的声音,许是生病了不能久言的缘故?
刘业玄色的衣袖一挥允了月秋。
朱红色的秋千架已经搭好,等他回来时想必她已经病应该也全好了,刘业带着一众宫人走出宫去。
作者有话要说:刘业:这人不听我讲话,好生气,非要发脾气。
福禄:陛下您这真的不是发脾气。
刘业:不是吗???那就好声好气跟她说好了。
乔盛宁:妈呀!突然男声吓死小爷了
第20章偷溜出宫
原来那日刘平问乔盛宁有没有按时吃药,指的是有没有吃变声的药。
乔盛宁不知道没有放在心上,月秋倒是一直记得,奈何这些日子乔盛宁病了,两种药混着喝相克,月秋就打算等这段日子过去,再给乔盛宁补上。
一来二去耽搁了,谁知在刘业面前恢复了男音。
乔盛宁被自己吓的个半死,抱着枕头虚脱的大口大口的呼气。
娘娘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月秋将粗瓷的药碗放到梨花木的桌面上,嘴上还要埋怨几句,谁知乔盛宁身上的药吸收了,一个鲤鱼打挺将上衣穿好,气质高昂道:月秋,咱们宫中可有男儿的衣衫吗?
男儿的衣衫,谁敢放这东西在雀栖宫里面,一个不差被人告发贵妃偷情就是要命。
没有吗?乔盛宁穿着小衣睡裤,光着脚在宫里荡来荡去,完全看不出一点女儿家的样子,他也就是仗着这时候寝宫里没有旁人才敢这样放肆。
就没有我私底让你们帮着给平亲王做什么衣服之类的?
娘娘这么一说,还真有一件,不过是娘娘自己给自己备的,打算日后离了这地方穿,只是日子久了大家都忘了。
经乔盛宁这么一提醒,月秋倒是记起来真有一套男儿家的外袍。
找找。乔盛宁道。
月秋姐姐,太医院里将娘娘治嗓子的药送来了,让姐姐去看一看。门外一个小丫头道。
我就来。
这药先不喝。
乔盛宁跟着月秋翻箱倒柜,总算是将那一件白衬蓝袍的男儿衣衫给翻了出来。
刘业出宫定然不会待着京城,乔盛宁找月秋要了银钱暗自推测。
四日后,月黑风高,贵妃娘娘钻了狗洞偷逃出宫。
告别贵妃的第二日清晨刘业遂带着人离宫,先沿着皇城根巡查几日,再去寻一寻贵妃口中的宁先生。
随行的是右卫大将军乔守道,贵妃乔娇的大哥哥,对京城熟悉的不得了。
宁先生,二十岁上下,相貌清丽?
一行人走到离乔大将军府最近的街市,刘业才同乔守道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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