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从前真的娶了妻,生了子?
他抬头看向钟尧,问道:你我何时成的婚?
钟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觉得这样太不要脸了。
哪有私自做主,就把别人认成夫君的?
可是他又十分的欢喜。
从前他也是私自便做了这件事,给他生了阿尧。
已经没有脸再见他了,再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于是他小声开口道:你我从小便便
还未等他说完,木青桐道:你们从小便相知相恋,成年便成婚了,很快便有了孩子。你心系江湖正义,出村行侠义之事,自此便没再回到村子。
木青桐觉得,自己这儿子太没用了,你这样还怎么把你大师兄弄到手?
陆含之的嘴巴张成了O形,果然还是前任京城第一美人有经验呐!
小六子脸上涨得通红,虽然没太听懂,但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爹爹是找到了阿爹?
这么说来,自己也是双亲健全的人了?
就在这时,陆含之推了一把小六子,说道:阿尧,还愣着干什么?快叫阿爹。
小六子低着头,轻轻叫了一声:阿爹。
推完小六子,陆含之便在一旁看热闹。
隐字一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半天后才终于抿了抿唇,半跪下来扶住小六子的肩膀,说了一句:长这么大了?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可他又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这么多年对妻小不负责,任他们自生自灭,的确是渣了点。
如何补偿?
他不懂,脑子里空空的,实在想不起来。
陆含之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说道:隐一,给信物啊!你自己的孩子,不给个物件儿传承吗?
隐字一号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手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于是他摸了半天,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陶俑,说道:我只有这个,伤后一直带在身上,不值什么钱,但大概是我的宿命所归之物吧?
哪知隐一刚刚把那小陶俑拿出来,钟尧便上前说道:这你还留着?说着,他上前接过那小陶俑,仔细的看着,竟一点破口都没有。
钟尧烧陶很有一套,烧制的小陶俑也十分精致。
看上去薄薄一层陶片,却是眉眼鼻子都做到了惟妙惟肖。
陆含之惊道:这不是隐一吗?
钟尧点了点头,那陶俑正是隐字一号的模样。
却见他将陶用用力一捏,捏了个粉碎。
在众人的惊呼与惋惜声里,他从陶俑里拿出了一对连心锁。
锁头看不出材质,金质的链子,串着乌金的两只小锁,小锁上分别刻了两个名字。
钟尧把连心锁递到了隐字一号的手里,说道:八年了,你竟都没发现这陶俑的秘密,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陆含之瞧热闹瞧得起劲儿,没想到还有人这样告白的。
那还挺新鲜的。
有了这个铁一般的证据,也由不得隐字一号不相信了。
他看着上面写着的两个名字:尹琮,尹恒。
然后看向面前的钟尧,虽然觉得太过不可思议,还是将他搂进了怀里,说道:对不住,是我的错,让你等了那么多年,奔波了那么多年。
他曾无数次幻想被尹恒抱在怀里的滋味,是悸动,是缠绵,是深情。
却唯独没想到,竟是心虚。
他心虚的吞了吞口水,说道:呃嗯还还好,一路找来也没觉得辛苦。
心有信念的人,一般都不会觉得辛苦,只要信念未达成,他便会一直撑着找下去。
如今找到了,这些年的执念也便化成了一腔热忱,直接转移到了找到的这两人的身上。
隐字一号蜻蜓点水一般的在钟尧的脸颊上一吻,这也是如今他能做到的最亲密的行为了。
钟尧却是一怔,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他脸色通红,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却见隐字一号已经放开了他,上前对木青桐行了个礼,说道:谢师父养育教导之恩。
木青桐将他扶了起来,说道:我们师徒之间有什么可言谢的?替我好好照顾钟儿,为师也就心满意足了。
隐字一号只得乖顺的点头,他的妻儿,又怎能不好好照顾?
就是这种感觉很奇妙,为什么就突然有了妻儿?
明明他昨天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以后再执行任务,岂不是还要记挂妻儿?
隐字一号有些头疼,可若不记挂妻儿,那还是个人吗?
他上前弯身将小六子抱了起来,说道:那阿爹便带你去吃饭?
大概是这一屋子的人,让隐字一号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只好抱着自己的儿子出去了。
小尾巴阿蝉又叭哒叭哒的跟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一叔,一叔,一叔,还有我呐!
一叔停下脚步,把阿蝉抱了起来。
一手一个,把两个幼崽抱了出去。
陆含之刚要跟出去叮嘱一句,却见钟尧站在那里发呆。
便上前用手肘推了推他,问道:钟先生,你怎么了?
钟尧回过神来,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
陆含之疑惑:没什么,你的脸颊为什么这么红?
钟尧捧住脸颊,说道:我他刚刚亲了我一下。
陆含之的表情突然变态,低声道:把握好机会。而后,冲着钟尧挑了挑眉。
钟尧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叫我阿琮吧!或者叫我钟儿也可以。我之所以叫钟尧,是为了提醒自己,阿尧还没找回来。如今阿尧找回来了,我也要用回自己的名字了。
陆含之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宇文家这一代都是玉字辈分。
钟尧拉住陆含之,低声说道:含之,谢谢你。
从一开始,他就十分感激陆含之,他觉得陆含之是自己的福星。
帮他找回了儿子不说,还帮他找回了大师兄。
陆含之搭上了尹琮的肩,说道:嗨呀,客气啥?我们是好兄弟,好兄弟就应该帮助好兄弟泡上他心爱的仔。
旁边的宇文琝:???
他总觉得自家媳妇骨骼清奇,头脑也清奇。
陆含之却还在和尹琮谋划着晚上给他安排一个什么院子,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隐一的被褥行囊悄悄收拾到他的院子里去。
一旁的宇文琝和木青桐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木青桐只问了一句:含之他一直都是那么多心眼儿吗?
宇文琝的唇角直抽搐:这个说来话长,不如先生先住下来,慢慢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