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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万死陛下万受——俞夙汐(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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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指着几丈外席地而眠的那几人:陛下可知此些人是作甚的?

越凌自摇头。

李琦道:此些皆是山民,寻常以采药为生,在这山中可谓来去自如。

越凌闻之恍然,笑道:汝有心了!

李琦笑了笑,旋即又正色道:今晚陛下还须好生歇息,吾虽已差人回去通禀,明日或可得救兵,然而山路艰险,若遇崎岖处,陛下还须费些脚力。

越凌闻之,脸色略微有变,一手不禁抚上了臂上的酸痛处。

李琦见之蹙眉:陛下,是受伤了么?

越凌迟疑片刻,轻撩起衣袖,凑近火光,但见臂上遍布青紫!

李琦眉头愈发锁紧了,似自语般道:怎会这般?

越凌面露尴尬,不曾言语。

李琦自知多此一问,低头由袖中取出一小瓶,道:此乃我独门跌打损伤药酒,活血化瘀尤好。一面便倒了些欲替他推拿。

越凌见之失色,连声推拒!

李琦一怔,半晌,似有所悟,一时面露难色。沉吟过后,却还是劝道:陛下这伤虽看去不甚打紧,然若不及时化开淤血,莫说这一夜难以安歇,到明早,还恐。。。连起身都会觉难!且拖得越久,伤便越难治!。。。

但忍些疼痛便罢了,然想到明日将起不得身,越凌便甚心慌:深知山路难行,出山纵然有人在侧扶持,却也势必要历些颠簸,而这伤势若果真恶化至他所言那般,却如何才能撑得过去?说来,他实是不欲在这山中再多待片刻了!因而心一横,转头阖上双目:推罢!

当下只觉教那人所摩挲之处逐渐变得火热,而随力道加重,愈发觉酸胀难忍,只得咬牙忍耐。且听那人道:陛下且忍耐些,明日便好。

再躺下时,越凌已觉手臂腿脚疼痛缓解不少,肩背处仍有不适,隐隐作痛,然他已不能再破例了!方才教李琦推拿时,疼痛只是其一,心中呼之欲出的那股抗拒与难堪才是教人最难忍的!纵然一再叮嘱自己,只将那人作个医者便好,然实则却难做到!好在当下那疼痛已算不得剧烈,便待明日回城再说罢。

侧了侧头,余光瞥见那人正背对着端坐火边,心内不禁又添几丝感触。

作者有话要说:

临下班得到通知,明天可能要出个短差,气闷!才修改好先把这章发出来吧,还有一章看情况,下班前弄好就发。明天就听天由命了。。。

第57章疗伤

一夜无事,醒转时,天光大亮,昭明已带人赶到!越凌欣慰之余,却未见南宫霁身影,不免狐疑。

昭明道:南宫世子昨日出外找寻未归,因而恐还不知官家已脱险!

越凌未吭气,脸色却显是好看许多。

要说越凌失踪这两日,那荒山野村里几是翻了天!昭明带人在村中挨户搜寻不得果,此时幸得先前所救那妇人报信,便按她所指往山中找寻,依旧未见人影!因是一筹莫展,已起意回陈州城搬救兵!幸得李琦闻讯赶来,揣测官家或是仓促中辨错了路,此刻已误入深山,遂寻来数十山民,教分头入山搜寻!所幸事果如他所料,终是化险为夷。

经了大半日跋涉,众人终是护驾平安回到陈州城中。越凌的伤幸无大碍,昭明合掌直念阿弥陀佛。

南宫霁得了消息,匆匆赶回,然至城中时天色已暗,越凌也早已歇下!当日未得见,心中自为不定。

次日,越凌整日未起,昭明只说睡着,似精神不好。南宫霁心中忧灼,整日魂不守舍。及至掌灯时分,昭明出来传膳,却一脸无奈。南宫霁一问缘故,昭明道官家浑身酸痛,须搽药推筋去淤,然官家如何也不肯。。。昭明语止一半。

南宫霁看四周无人,便道:官家不肯教人近身,是么?

昭明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南宫霁道:如此,吾去劝劝他。

室内烛光昏暗,桌上的晚膳还未动过。或是听得声响,床上之人侧了侧身,含糊道:朕现下又乏了,晚膳过一阵再用。

南宫霁几步上前,连被抱起那人,紧紧拥在怀中!

越凌本正昏沉,教他这一来,自是莫名无措,倒是好一阵方回神。发觉是那人,心中一热,原先积起的满腹牢骚顿去大半!然而,那人的力道似是用大了些,越凌只觉背上伤处愈发痛得紧,话也有些说不囫囵了,当下一面抽气,一面道:你。。。放开。。。痛!

南宫霁取来灯烛置于床前,轻褪去那人的内衣,入目竟一片青紫,颇是惊心!心内当即一痛。取过药瓶,倒了些于掌中,涂抹于他胸背各患处。

越凌看他拿这药酒如女子抹粉般将自己抹遍,便似大功告成,再没了下文,只得细声提醒道:还须将淤血揉开。。。

南宫霁怔怔望着自己沾满药酒的双手,轻叹了声:吾。。。不知如何捏拿,怕力道重了,你吃不住,轻了又无用!

越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日,终忍不住骂道:南宫霁,你这蠢物,如此你将吾涂抹得像个酒罐作甚?!

想了一路,至叩开李琦的门,南宫霁却依旧不知如何开口。据闻,在山中时,李琦曾为那人推拿患处祛瘀,倒也尤见成效。今日他前来为此请教,然这缘由,却难启齿,李琦绝非愚笨之人,若措辞稍有疏漏,恐便教他看破玄机!因而颇是踌躇。

二人坐下,李琦便问起越凌的伤势,南宫霁如实相告,心中忐忑亦轻了几分,此话既由他提起,接下来倒也好说些。只一转念,又觉愤懑,听李琦之音,这番关切乃是出自真心,再想来,不过几面之缘,越凌竟许他贴肤拿捏,心中顿是起了不快。只是到底那人现下伤病在身,自己又怎忍心见他苦捱?再言之,他更不愿由外人为此!因而婉言道出来意。

李琦倒也未曾多问,便身体力行,倾囊相授。

这一趟总算未尝白走!经了李琦细心指点,南宫霁短时内也总算将这推拿之术掌握了七八成!自然,晚间再去探那人时,并未教赶出。

好生修养了几日,越凌伤势已无碍,当下,正为如何处置暴民而烦恼。昭明力请将那一村之人皆拿下严惩。越凌迟疑,乃问南宫霁,其亦赞成昭明之见,只是道官家若有不忍,可待审后将一干老弱从轻发落,然而其中奸邪之徒,断不可轻纵!越凌忖度良久,不知为何依旧未下论断。

这日,李琦因还需往南路一带购药,遂前来辞行。南宫霁当着官家的面将篾儿托付,李琦自是应下,乃言将带其去往均州,托付与一旧友。言罢此事,李琦见天子似愁眉不展,以为伤病仍旧未愈,自为询问。

越凌笑道:伤倒已大好,只是当下有件难断之事,既提起,朕也欲听听汝之见。遂便道出心内之惑。

李琦不敢轻议。

越凌道:此非朝政大事,朕只欲知晓些寻常之见,也算广开言路,集思广益罢!你但直抒己见无妨。

李琦忖了片刻,一拱手道:既如此,吾再推脱,便是抗旨了,然草芥之言,若是不合圣意,还请陛下恕罪。

越凌挥了挥手:但言无妨。

李琦沉吟道:草民死罪,然有一问,还请陛下释疑。

越凌颔首示意其言来。

李琦抬头目视天子:请问陛下,那一干妇孺有何过?

越凌面色轻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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