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臣万死陛下万受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臣万死陛下万受——俞夙汐(85)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侧目,抚着手边的青锋剑一笑:便再容我忤逆一回,重逢时,我定与你赔罪!

已是两日夜,房门一直紧闭,只通儿每日送去饮食时可得许入内片刻,却总见那人呆坐窗下,对着张笺纸出神。李老汉甚是忧心,也去隔门劝过两回,却无济于事,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第三日,天方亮,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拍打声。李老汉开门见是贵善,且其神色匆忙,心知必有要事,不及细问,便引之入内。

房门依旧紧闭着。贵善急拍门,内中之人似还迷蒙,但问何人,听闻是贵善,却沉寂下。半晌,才传出一言:是他。。。不好了?竟语不成声。

贵善与李老汉皆一怔,似未能体味过,一时不知所答。

须臾,内中便响起脚步声,却不是向门边!贵善与老汉对望一言,正是狐疑,下一刻,却倏忽变色,因耳中,竟收入了清晰的刀剑出鞘之音!

南宫霁,你莫情急,事并非那般!贵善一面出言,一面已向门撞去。

李老汉自也上来相帮,二人合力下,门终于应声而开。眼前情景,令二人失色:一柄寒光凛冽的青锋剑,已教那人横在颈间!

他无恙!贵善疾步跑去,拉住那执剑的手,然已有些晚,那人颈上已赫然添了一道血痕!

那人却似全然不觉痛,只怔怔望着她,眼中满是狐疑。贵善不知何处来的力气,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剑,远远扔出去,一面教李老汉去寻药与干净的布帛来。

那人却不领情,一把扣住她手腕,厉声逼问:他若无恙,你这般情急赶来作甚?

贵善道:寻你入宫!

那人一怔,自不信,手中的力道顿加大,痛得贵善直唤,一时便语无伦次:我师傅来了,暂为。。。救治,一时还能保命!

怎教一时保命?你师傅不是有起死回生之能么?怎却不能治愈他?那人不甘。

贵善睥了他一眼:我师傅医术再高,也只是凡人,再说我何时说过他有起死回生之能了?

方巧此时,李老汉已拿了药回来。贵善乘机甩开他:你要知俱细,便随我前去!言间,接过药与布帛,替之包扎起。

再入南苑,先见得的,却是皇后!那人,依旧还在昏迷中,只是性命,暂已无虞。

皇后当下见了来人,已先起身,竟深深一福!南宫霁自为骇异,忙退避还礼。孰料皇后接下之言,却更令他诧异:求他出力救回那人!

南宫霁但自一苦笑:若有法救他,自己又何必以死相陪?然这个中玄机,却还惟有周贺延才能道清!

先且一说周贺延,实则他在徐州时已看到了求贤榜文,虽说名利与他,皆为身外物,然而心知此事牵连贵善,且本着医者天生的一颗仁心,他还是当日便匆匆返身北上。只是使者并不知情,以为他已南下,遂一路追去,自无所获。而他一介文人,不擅骑术,到底在途中费了些时日,于前日才姗姗抵京。

至于今上之疾,原本倒也非疑难过分,只可惜拖延过久,且疾上加伤,致其成势,如今再言治愈,倒非易事了。

南宫霁闻此,诧异道:阁下都无策,却又怎断言在下可救今上?

周贺延道:苗疆九凤寨,郎君可听闻过?

南宫霁点了点头,却又显狐疑:此事与苗疆有何干系?

周贺延一捋须:九凤寨有一奇药,可治愈今上,名曰九凤云芝!今日请郎君前来,乃是听闻你南宫氏素与他寨中存往来,因而欲将求药之事相托付。

南宫霁惑色更显:九凤云芝?低头思忖片刻,道:实不相瞒,九凤寨确因曾受过我祖上恩惠,而世代与我交好,然而阁下所提之物,我却从未听闻。但说来,我虽不怎通医理,却也知云芝虽名贵,然并非救命之物,阁下,何以断定此物可救治今上?

周贺延踱开两步,看去并未因他此番质疑而显露不悦,反之,尚为耐心解释:郎君未听说过此,并不为怪,想来九凤寨之外,知晓此物者,本是寥寥。在下也是当年游历苗疆时,机缘巧合,才有幸得一睹此物真容,然而彼时见识尚浅,见其形似云芝,又仅生于九凤寨,遂随口造出此名。实则苗人唤之为还生草,即起死回生之意。自然,起死回生,未免言过其实,只是治疗内伤与瘀疾,却实具奇效,我曾亲见苗人拿之救治重伤而奄奄一息之人,用药不过半月,此人无论脉象还是外表,便俱恢复如常!此在周某行医以来,实乃绝无仅有之例!

南宫霁顿喜:果真?

贺延颔首:自无虚言!只是,想来郎君也知,苗疆之物,素不无故外与!郎君族中,虽与他九凤寨有几分交情,然这等奇物,是否可令之心甘情愿相赠,周某却不敢说。

南宫霁闻之也蹙眉,这九凤寨与他蜀中交好数十载,年年纳贡,却从未献上过九凤云芝,可见,此物,确是稀有!然只要周贺延此言非虚,他便是舍命,也定要将之求回!遂道:多谢先生提点,南宫霁定尽力而为!

周贺延点头:有劳了!然郎君还切记,苗寨风俗不同中原,此物,纵然是郎君亲往求取,他也未必肯轻易奉上。若是那般,郎君万不可心急,更不能以势压人,否则,还恐适得其反。苗人心思多耿直,因而想来,以诚相待,开诚公布,才是可取。

南宫霁回以一揖:先生之言,南宫霁自谨记在心。

又是个小雪飘扬的清晨,临行,南宫霁提了一求,自是要见那人一面。

轻步来到榻前,拉起那无力的手,贴在脸上摩挲:凌,我要离开几日,你好生将养,莫要念我。

俯身,在那微白的唇上印下一吻,又似想起何事,抬眸一笑:距你生辰还有一月,可惜此去路远,不知到时能否赶回,若不能,你还莫恼我,我来日必以他法弥补之。明年春时,待你痊愈,我陪你往西京赏花可好?此回,言出必行,决不相欺!

苑外,车马早已备好,贵善也正候着。

南宫霁自为感动:劳你相送。接下这段时日,还烦你替我照看他。

贵善诡谲一笑:孰人说我是送你?

南宫霁一怔:那是。。。

贵善双手叉腰:九凤云芝是何样,你知么?此物不同寻常药材,并不经冻,这天色,滴水成冰,你便是求得,又如何带回京?

南宫霁略一沉吟,拉起她便往车中塞去:上路再说!

疾驰了一整日,至黄昏才停下歇息。下了马,贵善已连嗔怨的气力也不存了。歇过一阵,才始叫苦。

南宫霁无奈:弃车换马,不是你自愿的么?

孰料此话不说还罢,一提来,那女子便恼起:是你说飞驰起来,坐车较之骑马颠得更为厉害,我信以为真!然这一日下来,你看我这两脚还能落地么?转身,又一哼:明日你自骑马去,我还坐车缓行!

南宫霁抚额苦叹:九凤寨距此上千里,坐车要何时才能抵?然好在所对之人是贵善,便有商榷余地:一日两块玉翡翠加一匹蜀锦的代价,终令其人心回意转。

耳边才得清静,倦意便已仓促涌来,正欲宽衣上床,房门却又教叩响,询问下,还是贵善。拉开门,看她巧笑半倚门框,隐隐还露几丝媚态。

南宫霁不禁一怔,垂眸问何事。

她一叹:夜色孤清,教人难安歇。似无病呻吟。

南宫霁难忍嫌恶:这朱贵善,晚间是吃错了何物?还是,入京久了,竟学了放荡?!遂一拂袖:夜色深了,无事便回去歇罢!便要关门。

贵善顿急,一脚跨入门内:我之意是,我有一物或可助你安眠,你要不要?一静一动间,原先的媚意已荡然无存。

南宫霁断然拒绝:不要!你自用去罢!

贵善一嗤:此物对我无用,你若不要,可莫懊悔!

南宫霁实已无法:朱贵善,你究竟要如何?若不倦,此刻便上路!言罢,果真向外走去。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