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
林深时经过简鹿身边时,突然被抓住手。简鹿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纵横交错吓人得很。
闹什么。
林深时欲挣开手腕上的桎梏,但简鹿的力气突然变得异常大,硬是拉住了他不放人走。
你是不是每次说加班,其实都是在骗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工作忙,只是单纯的不想回这个家,不想回来看到我!简鹿猛地站起来,额头青筋都暴起几根,他好像是怕林深时狡辩,摸起茶几上的手机立在林深时眼前,一字一句道: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其他人愉快的相处吧?
林深时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首页飘着的全是爆料关炎被金主包养的帖子。标题无外乎是加粗的红字,诸如震惊!当红小鲜肉关炎深夜幽会神秘男子,疑是金主!独家揭秘:关炎爆红的背后,是谁在为他撑腰。爆!小鲜肉关炎竟是同性恋,与一男子深夜亲密接触!等。
他金主是他爸。林深时将视线转回到简鹿身上,他就想看看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简鹿呵了一声,松开林深时的手,点进那些标题将图片调出来放大,来来回回的滑动着那些图片。
标题是假的,照片也是假的?微博四十个热搜二十个是你和这个明星的爆料,我刷了一晚上,从你告诉我你在加班之后!
林深时这才正眼看着那些爆料,偷拍者很有技巧的将照片拍得亲密却又没有露出林深时的脸,只有关炎那张嘚瑟的脸明晃晃出现在照片中央,火红的头发惹眼极了。林深时立马就想到了地下车库遇到的狗仔,看来是有人故意要抹黑关炎。
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林深时又想起关炎接连信誓旦旦说过不怕狗仔爆料的话,现在觉得这小孩儿更多的就是在吹牛。他看着那些新闻,心想关炎知道后还指不定会闹出些什么事来。
简鹿看着林深时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又愤怒又伤心。明明他是在质问为什么骗他不回家,这人却还在想着其他人?
他是谁?简鹿盯着林深时,一字一句的问。
和你一起、待了一个晚上的人,是谁?
林深时皱起好看的眉毛,轻描淡写道:他只是我的弟弟。
弟弟?简鹿嗤笑一声,从茶几下的收纳抽屉里拿出红色的户口本扔在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毫无气势。
你的弟弟只有一个林之下,在你的户口本上!
林深时根本就没去看被扔出去的户口本,只冷冷的说了三个字:捡起来。
简鹿不动,倔强的和林深时对视。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两个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简鹿情绪过于激动,翕动着鼻翼喘着粗气;他的嘴唇像是很用力才能闭上,一直微微颤动着,似乎下一秒就会破功。相比较之下,林深时则是稀松平常的站在那里,仅仅只是用含着冷意的眸子看着简鹿,就隐隐的占据了上风。
两人僵持了好几分钟,一阵夜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刮开了户口本的大厚壳。简鹿顶不住林深时锐利的眼神,斜眼到处乱瞟,盯到户口本时,恰好看见了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一页,顿时五味陈杂。
无声的紧张战役持续了几分钟,现在已经进入到尾声阶段。林深时放轻了一点语气,重复道:捡起来。
简鹿一路溃败,小孩子赌气似的将户口本捡起,啪的一声拍到茶几上,歪着头气得不想再看着林深时。
那上面也有我名字,我捡的自己户口本,跟你没关系。
林深时懒得跟他争这么多,只要达到了最终结果就好。挂钟已经指到了凌晨两点,窗外早就黑得能凝成墨水,别墅区里只有零星几盏灯火点缀其中。
夜确实深了,林深时捏了捏鼻梁,冷冽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微不可查的疲倦。
如果我回来只是为了让你吵架,我认为这段时间我们分开住会更好。
简鹿,我希望你可以成熟一点。
简鹿想说些反驳的话,却一下子全都卡在喉咙,像一根不大不小的鱼刺,不致命,却难受到了极点。他红着眼睛看着林深时走上楼梯,拉开主卧的门,随后紧紧关上,期间一个眼神都没给过自己。
最后还是没忍住,朝那扇紧紧关上的门大喊了一声:像闻钟那样成熟你就喜欢了是吗!
话音落地,没有回应。
简鹿难过的低下头,翻着户口本,一大滴眼泪砸到林深时名字的那一栏里,赶紧心疼的擦了又擦,吸了口气把剩下的眼泪憋回去,对着那三个黑体汉字喃喃自语道:你怎么就能这么不把我当回事
怎么就能
一道黑影投下来,包容的将简鹿整个纳入其中。但黑影的主人却并不温柔,直截了当的说:我们需要谈谈。
简鹿疑惑的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拿着一份文件袋的林深时,心里打着鼓。
谈、谈什么?
你对我们的婚姻有意见,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所以现在可以先谈一下离婚后的财产分割问题,我不会亏待你。
林深时说得很认真,但简鹿却只觉得荒谬至极。
我没说过要离婚,你别乱讲。简鹿的声音有点抖,你是上市公司的总裁,谈判我说不过你,我困了我要去睡觉。
简鹿说完就想跑,但还没站起来,就被林深时按回去了。
你可以请律师,费用我出。
请什么律师,我不想和你谈这个
这是结婚前制定的合同,一式两份,我们围绕合同进行。
林深时扬了扬手上的文件袋,几张白色的A4纸用订书针整齐的订成册。简鹿太熟悉那几张纸了,谁都不知道五年前他是怀着怎样的欣喜激动和忐忑不安签,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简鹿从来都不想再看见这份合约。
但林深时此刻□□裸的将其暴露于灯光之下,刺得简鹿眼睛发酸。他诺诺的说:谈,谈吧。
林深时点头,拉开塑料拉链将合同取出来。他坐到简鹿的对面,微翘起二郎腿,粗略翻看了一下。
合同的条约我应该都做到了,包括每年对你母亲的赡养费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简鹿低头盯着自己的拖鞋,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第二页最后一条,每个月至少回家五次。你这个月还差一次呢。
这个月还有三天,我不认为这是个问题。
第四页的最后一行,一个月要有两次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
你说清楚一点。
简鹿涨红了脸,憋着挤出两个字儿:做/爱!
气氛有些尴尬,林深时咳了一声:你想要的话现在就可以,我们
没说出口的话被堵住,林深时瞳孔微张,干净的眸子里倒映出简鹿陡然放大的脸,他显然没想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人胆子竟然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