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时有些没眼看,偏偏笑得最蠢的哈士奇还是他家的,当即一拳砸得门框哐咚响。
别磨蹭,赶紧去。
吃饭按理来说是件放松的事,但因为有了林深时,一时间饭桌上暗潮涌动。
作为长辈,林援朝和许因自然是坐在上位的,按顺序本应该是闻钟、林深时、简鹿和林之下依次排下来,但林之下唯恐天下不乱,一屁股挤开简鹿坐到哥哥身边:家里吃个饭就不用那么多规矩,是吧嫂子。
林之下一边对父母笑脸相迎,一边又暗地里示威性的瞪了简鹿一眼。闻钟看在眼里,手肘轻轻碰了碰正在喝汤的林深时,想提醒他注意一下场上的局面,然而后者却恍然未觉。
闻钟无奈的看了一眼简鹿,起身和他换位置:我在那里坐着不方便,你去吧。
简鹿受宠若惊,他以为闻钟说的那些话也就是说说就算了,没想到真的在帮他。
两个人换了座位,最后的顺序就变成了林援朝和许因坐在首席,简鹿挨着林援朝,然后是林深时、林之下,而闻钟则坐到简鹿对面去了许因硬把他拉过来的。
离那么远,快来许姨这儿,让我好好看看咱们的帅小伙子。
好啊,我妈说想许姨了,您有空就过来坐坐。
嗳,好好好,你回去告诉你妈,让她等着我。
许因和闻钟亲亲热热的,反倒是把其他人晾在一边了。
抛开宝贝儿子林深时不谈,许因最喜欢和欣赏的就是闻钟了。她觉得这孩子够沉稳,人才又好,怎么看怎么顺眼。要说对岳母区别对待的态度没有异议的话,那简鹿未免太圣人了一点,但他深知就算不舒服也没办法,谁叫自己在别人父母眼里是拐走他们儿子的坏人呢?只能慢慢的去改变岳父岳母对自己的看法了。
简鹿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随即调整状态笑着给许因夹了块红烧虾。
今天耽误了,以后有机会我再给妈尝尝手艺。
好。许因笑得有些尴尬,还没等她端起碗吃饭,林深时顺手又给她夹了块鱼肉,这下气氛就要缓和得多。
简鹿向林深时投过去感激高兴的目光,他觉得自己的付出终于有回报了,至少,深时肯在家人面前维护他了不是吗?
林深时吃到一半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一直盯着他的简鹿,心里纳闷,他脸上有什么好看的?又没有饭粒。
而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视落在林之下眼里,却像是哥哥在和简鹿眉目传情一样,他在桌子下捏紧了拳头,指甲镶嵌到肉里也丝毫不不觉痛,反而笑得天真无邪:哥,嫂子,你们好肉麻呀,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撒狗粮。
林援朝猝不及防听到他的话呛得直咳嗽,许因赶紧给他盛汤,末了不免开口教训简鹿:吃饭呢,你们两个人有什么事关上门慢慢说。
被岳母给训了,简鹿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给林深时舀了勺他喜欢吃的丸子。
从头到尾一直安静吃饭一声不吭的林深时:
他觉得这一定是简鹿在报复他。
闻钟一直围观着饭桌上他们的言语,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现在觉得没那么讨厌简鹿了,看样子这家伙在家里过得应该挺辛苦的。也不知道平常到底怎么在和小时交流,这两人的思维好像从来就没接上轨过。
他下唇抵着筷子,用只能被自己听到的声音感叹道:没情商和没脑子,难得搭伙过日子。
这生活,不鸡飞狗跳才是怪事。
第76章
林深时没有在父母家留宿,给出的理由是明天还要去公司。林援朝和许因知道自己这大儿子是个工作狂,也不多留他,倒是林之下送他出门的时候提了一嘴:哥,我明天就来公司上班吧。
简鹿本来走在前面要去开车,一听到这话立马警觉的停下来,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林之下。
可以,想先去哪个部门实习?
我就跟着哥哥呀,给你当特助好不好?林之下搂住林深时肩膀,笑眯眯的说,听说嫂子也在跟着孙灼姐学习,我还可以和嫂子一起有个照应。
林深时考虑了一下,正想答应,简鹿赶紧打断道:其实我觉得以林之下的能力,当一个助理未免太屈才,不如让他去市场部吧?
卧榻岂容他人鼾睡,简鹿还期待着用助理的身份和林深时好好发展感情呢,他绝不可能容忍有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林之下被摆了一道,气得脸都青了,好在晚上天黑不怎么看得出来,他缓了一下,笑着说:嫂子说得有道理,哥,你做决定吧。
他一说完这话,林深时就发现两个人都用特别奇怪的视线看着他,眼睛里还隐隐有着期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事关天下大事的决策。
林深时夹在弟弟和简鹿中间,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随你们。
简鹿松了口气,虽然深时没有明确表态采用谁的建议,但好在也没有直接否定自己。他忍不住得意的看了一眼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林之下,这么多年被欺压的怨气终于消散了一点。
而林之下早就陷入了理智和情感的天人交战,如果放在以前,这种问题哥哥根本就不会犹豫,可是现在
他抬眸带着杀意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简鹿,顿时怒气更盛,这人居然敢嘲笑他!
而且为什么,简鹿越来越有持无恐,明明不久前面对自己还像是个鹌鹑似的不敢多说话。
难道说,是因为闻钟?
林之下想到之前闻钟来医院警告自己,以及今天把简鹿单独叫出去,不难猜到这两人恐怕已经通了气。
当年闻钟反应过来后,私底下找过林之下。原来天之骄子的一个人,下巴上全是胡茬,脸色铁青,冷冷的说:如果你不是他的弟弟,现在已经躺在了墓地里。我能放过你这一次,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真是可怜啊。林深时放肆的大笑,靠在墙上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蔑视着闻钟,看到往日里跟在哥哥身边高高在上的人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就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愉悦。
闻钟冷笑了一声,猛地一拳砸到林之下腹部,离开前留下一句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对死人说的话:最后给你这种恶心的人一句忠告,好自为之。
之下,我们先走了。
之下?
哎,哥,你们慢走,路上小心。林之下回过神,在黑暗中闭了闭眼,回忆到这儿,他的肚子似乎又像那时候一样一绞一绞的抽痛。
林深时的脚步顿了顿,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林之下赶紧调整好状态,硬扯出一抹微笑:我没事,哥你快去吧,嫂子等你很久了。
林深时看了一眼等在车里百无聊赖的简鹿,随即点点头,边走边嘱咐道:你现在和爸妈一起住,别惹他们生气。明天早点到公司,不要让别人觉得你是来做甩手掌柜的。
林之下这些年的对外形象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已经成了他的标签。林深时虽然知道自己弟弟不是个蠢货,但他作为兄长也难免要多唠叨几句。林之下抱住哥哥,亲昵的在肩膀上蹭了蹭:哥哥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简鹿透过车窗看着兄弟友爱的这一幕,又想起闻钟跟他说的话,一时间对林之下这种双面人恶寒不已。搞这些伪装和下三滥的把戏,到底有什么意思?他想不通,怎么想都想不通,最后只能安慰自己,想不通才是正常人,林之下他不是,他就是个变态,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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