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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每天都在修罗场——江南白(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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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亭进了林家老宅,到处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林深时。

哥哥说他不用你接,自己打车先走了。

啊这样啊。陈安亭有些失落,果然深时是不会听他话的。

司机局促地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外,他的神情很不自在,像是在害怕什么,口齿不清的跟陈安亭说:少爷,那、那我们快走吧,去机场

林之下抬头看着他,眼神清澈:叔叔,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啊?是不是太热了,进门休息一下吧。

闻言,陈安亭也看了他一眼,附和道:是啊周叔,你看你都热成什么样了。没事,你别怕,直接进来就是了。

他只当司机为人老实,不敢进别墅。

周叔擦掉额头的汗,颤抖着唇还想拒绝,就被林之下推进去了。

时间还早得很,不会晚点的。林之下笑声清脆,安亭哥,司机叔叔,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倒两杯水。

行,麻烦你了啊小不点儿。

林之下心情很好,来回都一路哼着小调。他接好水,用透明的玻璃杯装着,往里面倒了一截小指头那么多的白色粉末,轻轻一搅拌,就完全溶在白开水中,什么东西也看不出来。

给。

林之下分别把水递给陈安亭和司机周叔,他年纪小,本身又长得好看,一笑起来,就更不让人设防了。

周叔似乎放松了一些,他也确实有些渴,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气,捧着玻璃杯子,笑得老实憨厚:我家里那个小子,跟你年龄也差不多,但是没你听话,调皮捣蛋的,没少让他妈操心。

你别说,我发现小不点儿和周叔你家的小甜甜眼睛长得还挺像的,都好看。陈安亭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让周叔浑身起了冷汗,赶忙把水杯放下,站起来催促道:少爷,我们该走了,林、林家少爷可能已经在机场等您了。

陈安亭一听,腾地一下站起来,脚底像是抹了油,一边跑一边背对着林之下挥挥手:小不点儿再见!

林之下看了一眼周叔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水杯,里面的水还在因为震动荡出一圈圈的水纹。他突然笑出了声,用只能被自己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跟陈安亭道别:再见。

再,也,不,见。

第110章

从林家到机场的直线距离,车程只需要半个小时,走路最多三个钟头,哪怕是用爬的,或者说一步一叩首,顶破天也用不了一个月。

但陈安亭在这条路上,花费了十年,也没走到终点去。

周叔是老司机了,他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和平常一样的驾驶,说不定还能早点结束工作,提前回去陪儿子玩。

发现不对的时候,是在第一次绿灯后,周叔双手握着方向盘,脑子不知道为什么,渐渐的有些晕晕沉沉,眼皮子也上下打架,身体内部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叫嚣:你很累、很困,想要睡觉。

睡吧,睡吧。

眼皮合上的时间越来越长,由零点几秒到一秒、两秒,透过玻璃窗看到的路况全是模糊的,甚至让周叔隐隐约约的有种整个世界都是朦朦胧胧、掩上了一层纱雾的感觉。

陈安亭坐在后面,他看不到周叔的表情,所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还催促道:叔,你再开快点儿,我怕深时等急了。

周叔反应迟钝下来,过了好几秒钟,他才慢慢地回复:好。

他脑子不甚清醒,也没低头看,一脚踩上踏板,却不是意料之中的加速,而是在十字路口来了个急刹车,正在左转弯的大货车司机始料不及,就这么直直的把那辆突然停下的小轿车直接撞飞,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才重重地落到地上。

陈安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紧紧抓住安全带,闭上眼睛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但他的耳朵却把周围碰撞的轰隆声听得一清二楚。车身被抛飞旋转的这一小段时间里,陈安亭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跟着这车移位了,疼得他叫都叫不住,只能张着嘴徒劳的喘气。

失控的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但又好像只有几秒种,尘埃落定的那一刹那,陈安亭像是被一把利剑刺穿了手臂,他的嘴角被挤出几丝淤血,无意识地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他依旧在想着,让周叔把车开快点,再快点,不然,就要赶不上和深时一起的飞机了。

而机场里,林深时独自坐在候机厅里,他出脱于世的高冷气场使得那些被惊艳到的人都不敢靠近,纷纷往四周挪了位置,生怕打扰到这神仙似的人。

林深时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陈安亭那个家伙,明明在电话里说的是快到了,然而他已经在机场等了快一个小时,还是连人影都没见到。

果然还是不着调。

睫毛颤了颤,林深时很不高兴,但面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记得陈安亭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嘟嘟

林深时越等,眼底的阴翳就越深。放在往常,还没等响第一声,陈安亭就已经拿起电话大声的说hello了。

可是这次

对不起,您拔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busynow,pleasedailitagainter.

和机械女音同时响起来的,还有机场地勤环绕大厅、立体的播报声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美国的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22号登机口上飞机。

话音还未落地,就有不少人拖着行李箱往登机口或走或跑,落在林深时眼里,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和他背道而驰。

只有他一个人没动。

林深时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方,看不出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有着什么情绪,只有嘴角稍稍抿紧的动作,才能够窥得几分。

有些愤怒,还有一点儿微不可察的委屈。

那颗缀在眼尾的小红痣似乎沾上了一点水光,浸湿后没了需要刻意压制的艳姝,而是有些楚楚可怜的动人。

巡逻的保安惊鸿一瞥,忍不住上前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这个少年一个人坐在这儿,又一言不发的,看得人心疼。

林深时恍然未觉,直到保安又问了一边,才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轻轻摇摇头,便又拨弄着手机按键。

他不需要帮助。保安失落的得出这个结论。

第二次,也依旧没有接通。

而播报里的催促对象,已经从全部登机人员变成了林深时一个人的名字,孤零零的响在空旷的大厅里。

本来该是两个人的。

林深时摊开手掌,被捏得有些皱巴的两张机票上白纸黑字的写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陈安亭、林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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