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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每天都在修罗场——江南白(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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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只有陈太太瞪小辈,还没有小辈敢瞪她的,这一下子竟被林深时极具威胁性的眼神给唬住了,紧紧的拽着包,惴惴不安的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再说一遍,陈安亭要死要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也不必拿道德来绑架我,随便去圈子里问问,谁不知道我林深时薄情寡义。

冷酷无情?林深时嗤笑一声,看陈太太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可笑的小丑一样。

他高傲的抬起下巴,不屑一顾的点了点:你活得稀里糊涂,看人倒是挺准。

明确告诉你,我有多无情无义。

就算陈安亭现在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第113章

林深时真真切切的让一辈子都浸淫在礼义道德里的陈太太见识到了什么叫铁石心肠,她就是跟着他走了一路,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见这人松口。

大夏天的,日头毒,走几步就能出汗,陈太太平日里出行都是坐车,哪里遭过这种罪,何况还在一直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要不是家里还有个儿子巴巴的等着,她早就一甩脸子不伺候了。

林深时倒是打着伞,身上一点汗也没出,浑身清清爽爽的,来往的女孩子们都忍不住把眼睛往他身上瞥,有的还会小声尖叫出来,直看得陈太太捂着眼睛,嘴里不停念叨些什么不知羞耻、伤风败俗之类的老古董话。

他们要穿过的是一条榕树路,树冠把大太阳挡得严严实实,一进入树荫,温度就直线下降了好几度,时不时地还有穿堂风呼啸而过,偶尔飞过几辆自行车。

陈安亭在一年以前,也曾经是这些自行车的其中一辆,后座上还经常载着林深时,清脆的车铃声夹杂着聒噪的蝉鸣,响过了雨季最后一个夏天。

林深时要去的是闻钟家,两家老宅子离得不远不远,来回就十几分钟的路程。陈太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演讲还没说完,他们就已经到了。

闻钟昨晚就知道林深时会来,吃完午饭就一直等在亭子里。他听到动静,抬眼一看林深时打着伞,炫金色的阳光斜斜的照在他蓝色的牛仔裤上,明亮得耀眼。

闻钟的眼神瞬间就亮了一下,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旁边还有个一直纠缠不清的中年女人,顿时便拉下脸,站起身来朝那边远远的喊了一声:小时,到我这儿来。

陈太太对这些富豪圈子不太熟悉,她不认识闻钟,心里还猜测着会不会是林深时的新男朋友,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问:你怎么、怎么这么耐不住寂寞,和安亭分手也才不过一年呢

林深时冷下脸:陈女士,你管得未免太宽了一点。

闻钟刚走近,就听到这女人在刁难林深时,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客气地说:死了丈夫的寡妇尚且还能改嫁,小时是林家的人,和你们陈家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要给他立个贞节牌坊?

我劝你识相一点,腐书网的夫人就要有一点腐书网的样子,在大街上对一个未成年人拉拉扯扯,可着实不怎么好看。

林深时还有一个月才满十八岁,确实能算得上是未成年人。

闻钟这时候也才二十五六,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他可不管什么情绪控制,谁给林深时找不痛快,他就要把场子找回来。

这一通话说得陈太太羞愧不已,开口想反驳都结结巴巴的:你、你这年轻人,说话、说话注意点儿!

闻钟长得高,由上而下的瞥了陈太太一眼,不屑道:你说话是该注意点,毕竟你儿子的姻缘就是被你这张嘴给搅和黄的。

言尽于此,不管是林家还是闻家,都不欢迎你。管家,送客。

常年被奉为座上宾的陈太太,第一次被人当贼一样赶了出去,一张读书人的脸算是丢得一干二净。她走之前,林深时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转告陈安亭,不用来找我。我们之间,最好永远也不需要再见面。

陈安亭从母亲嘴里听到这句话后,不哭,也不闹,就像是听到吃饭、睡觉这类普通平凡的字眼,淡淡道:我知道了。

他不想见我,那就不见吧。

他在陈太太担忧的视线中转身上楼。

陈家上下都提心吊胆,生怕陈安亭受不了这刺激,一时间想不开寻短见,在他房间外面守了整整一晚上。

全家都如临大敌,陈安亭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仅按时吃饭,甚至还重新捡起了钢琴,正常得就和没出事之前一模一样。

可越是正常,在陈太太看来,就越不正常。

她小心的观察着儿子的一举一动,但什么也没发现,生活习惯、言行举止都和以前一模一样,简直好得不能再好。

甚至,还要比以前更沉稳一点。

更加,符合夫妻俩对陈安亭要求中的样子。

陈先生也警惕了一段日子,但陈安亭表现得实在太过完美,他就放下了戒心,还反过来劝妻子:安亭现在不是很好吗?男人嘛,总要受点伤才能长大。

可是我心里一点都不踏实。安亭以前没这么沉默的,他话多活泼,还不服管,现在唉。大概是站在母亲的视角上,陈太太要更加细心一些,她总觉得现在的儿子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陈先生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后续的发展,似乎也像陈先生说的那样,一切都回到了正轨。陈安亭主动提出来要去国外进修,他们当然乐见其成,抢着给他订了机票。

登机之前,陈太太还抱了抱儿子,眼角含着眼泪,不舍道:你一个人在国外,要照顾好自己。妈有过对不起你的地方,但父母终究是你的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

陈安亭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父亲和母亲,看了好久,直到眼睛都酸痛了,才眨了眨眼,向他们鞠了一躬。

过安检前,陈安亭扔掉了自己的手机,在陈先生和陈太太震惊的目光中头也不回的登上了去往世界另一边的飞机。

那是林深时曾经可能去过的地方,也是陈家伸不到手的地方。

陈安亭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姿势,彻底割断了和原生家庭所有的联系。

他像一只离群的候鸟,孤独的从东半球飞到西半球,从此以后,路过的所有地方,于他而言都是一片荒芜。

而破坏这一切的,不过是掺了两片安眠药粉末的水。

林之下讲完这件往事,最后以一句带着讽刺笑容的话做了总结。他得意的看向周行恬,发现后者低着头,细碎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里面隐藏的情绪。

那那个司机呢?周行恬背过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因为在压抑着什么,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司机?谁知道呢,被解雇了吧。林之下转了一圈椅子,将脚搁在书桌上,无所谓的耸耸肩。

很显然,不管是当时的林之下,还是现在的林之下,都从来没有把一个司机的命当回事。

周行恬浑身发抖,克制了好久,才压下那股想要冲上去把林之下掐死的冲动。他松开手,抬头轻声道:你后悔过吗?

后悔?林之下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样,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是为成功赶走陈安亭后悔,还是让我哥不再想谈恋爱后悔?

林之下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揩掉泪光,笑得喘不过气:你问的问题,可真是有趣。

周行恬也跟着他一起笑:我是说,如果那个司机因为这件事自杀了,你会有那么一点儿愧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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